“春儿从庄子上来到府里后，曾在三小姐院子里做三等洒扫丫鬟，谁知没几天便被三小姐赶了出来。府里那会儿刚放了一批下人出府，到处都缺人手。二夫人本就对度芳院不上心，便把春儿送了来。”

“那春儿是如何做上一等丫鬟的？依二婶的性子，不会让春儿这样的做一等丫鬟。”叶知瑾问。

说来也奇怪，母亲在世时掌府中中馈。母亲去世后，老夫人并未将掌家权转交给李素华，反而交给了姜薇。这些年，侯府庶务一直都由姜薇打理。

“那也是二夫人怕麻烦。”冬儿说道，“我们院里本就缺一个大丫鬟，二夫人找了其它几个院子里二等丫鬟，问她们愿不愿意来度芳院做一等丫鬟，可她们都不愿意来。”

“为什么？”叶知瑾诧异。

“姑娘你不知道，二等丫鬟月银虽比一等丫鬟少，但其它院子二等丫鬟时常能得到主子赏钱，算下来比一等丫鬟月银还多。姑娘又没银子赏她们，她们当然不愿来。”

原来如此。叶知瑾点点头。

“所以二婶提春儿做了一等丫鬟？”叶知瑾问。

冬儿点头：“是，这也是因为春儿识字，二夫人才提的她。”

“春儿识字？”叶知瑾有些意外。

这年头下人一般都不识字，女子识字的更少。冬儿所以识字，是因为冬儿从小跟她在一起，先生教书时，冬儿也会跟着学。

转念一想，春儿父亲曾是秀才，春儿识字也不奇怪。

“嗯，春儿识字，我还见她给父亲写过信。”冬儿道。

“我瞧春儿平日做事挺仔细。”

“嗯，春儿做事可认真了，她管着姑娘的膳食，从不马虎。有一次，姑娘和袁娘学刺绣，晚膳用的晚。小厨房送菜的说菜不算凉，可以吃。但春儿不答应，非要小厨房重新热了送来，她说不能让姑娘吃坏了肚子。我那天正好走到门口，刚巧听到。”

叶知瑾这回有些感动。

她原以为母亲走后，除了冬儿不会有人关心她，没想到还有个春儿。春儿平日从不多话，她也从未认真留意过。或许有些人就是这样，只做不说。

“那红眉和红黛呢？她们如何来的度芳院？”叶知瑾又问。

“红眉和红黛都是家生子，她们原先在二小姐院里做二等丫鬟。后来被二小姐赶了出来，这才来的度芳院。红眉贪财，经常收别人送的东西。她管姑娘衣物，常把姑娘的旧衣偷偷拿去送人。姑娘衣裳料子好，那些人拿回去后给自己女儿或孙女穿。红黛是钱管家侄女，钱管家是侯爷心腹，所以红黛平日很嚣张，加上自己生得好，谁都瞧不上。红黛管院里洒扫，经常打骂小丫鬟，小丫鬟都很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