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最前面的陈拓直起身,拱手道:“皇上,储君乃国之根本,皇上虽龙体康健,也应早立太子。”
“还请皇上早立太子。”他身后的几人齐声附和。
赵康拿起龙案上奏折翻了翻:“那依你们看,朕应该立谁做太子?”
陈拓立即道:“大皇子乃嫡长子,册为太子顺天命、顺礼法、顺民意。请皇上立大皇子为太子。”
“请皇上立大皇子为太子。”跪地几人又齐声道。
大殿内鸦雀无声。除了跪在地上的几人,朝臣们全都屏住呼吸,垂手低头看着自己露在朝服外的脚尖。
他们心里都明白:皇帝一直不立太子确实惹人猜疑。但自古圣心难测,还未摸清皇帝心思便直接劝谏,陈拓一众人确实太过冒进。
赵天和虽贵为嫡长,皇帝也并非非立赵天和不可。况且皇帝眼下正值壮年,陈拓这些人为何如此着急?
赵天和偷偷看了眼赵炫业,心中暗自得意。他有舅舅帮助,赵炫业拿什么和他争。
赵炫业眉头紧锁,此刻心里有再多不甘,也只能一言不发站着。立储一事轮不到他说话。
“朕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赵康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皇上……”陈拓还要再说。
“陈拓,你是在逼朕吗?”赵康声音并无变化,但熟悉他的人已经察觉出不对。
“臣不敢。”陈拓赶紧磕了个头,“皇上,大皇子今年二十有四,早已成家,大皇子德才兼备,理应立为太子。”
沉默,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皇帝语气依旧平静,显然已经动怒,陈拓竟然还敢进言。
赵康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动了动,脸埋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陈拓,你久居安州,难得来京城。从今日起,你便留在将军府,暂且不要回安州。退朝!”
赵康说完从龙椅上站起身,一甩袖转过屏风,离开了金銮殿。
赵康走后,朝臣们依旧站着没动,金銮殿内气氛诡异。让陈拓留在京城不回安州,皇帝是要幽禁陈拓吗?所有人心里心上八下。
右相曹元看了眼跪地上的陈拓,一转身,率先朝殿外走去。左相李延紧随其后。
二位丞相走了,朝臣们这才低着头陆陆续续离开,所有人都不敢看陈拓,更不敢和他说话。
陈拓低头跪在地上,双拳紧握,骨节发出“咯咯”声响,在空旷的金銮殿内回荡。
陈拓脸色铁青,脸上的刀疤不停抽搐。他昨日特意请来几位同僚商议,今日要一起上折,请赵康立赵天和为太子。
他原以为,即便赵康不答应也不会对他怎样,最多训斥他几句,谁知赵康竟然要幽禁他。
陈拓胸中怒火翻涌,赵康先婉拒赐婚,现在又要幽禁他。“咚!”一声,陈拓气得一拳砸在地面,吓得跪在身旁几人抖若筛糠。
陈拓一言不发站起身,也不看其他几人,一撩衣摆,迈开大步怒冲冲出了金銮殿。
正阳宫。陈蓉听到消息,惊地将手中茶盏掉在了地上。她慌忙更衣赶往御书房。
她知道陈拓今日会联合几位朝臣劝谏。
陈拓这么做有两层用意:一是为赵天和,二是为了试探赵康。陈蓉和陈拓想的一样,如果赵康不同意,最多也就骂陈拓几句。谁知赵康竟要幽禁陈拓。不让中南军统领回安州,此事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