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祈浩刚挡开一枝当胸刺来的长枪，“噗！”一声，另一枝长枪刺进了他的小腿。祈浩咬牙忍痛，另一手握住长枪枪柄，用力将对方拖至近前，刀一挥，“噗！”一声，削去了对方的脑袋。

敌众我寡，祈浩身边的人越战越少，直到剩下他一人。十几枝长枪同时向祈浩身上刺去。“噗、噗、噗”祈浩胳膊无力垂下，“当”一声，大刀掉落在地。

祈浩缓缓抬起头，睁大眼睛看向天空中那轮血红的太阳。

视线渐渐模糊，祈浩张开嘴，露出一口血红的牙齿，他仰天大笑：“哈哈……战死沙场，乃我夙愿！”

长枪再度用力向前，将祈浩钉在了他身后的矮墙上，瓦砾遍地中，祈浩死在刺史府最后一处残垣前。

城门从里打开，北越士兵源源不断涌进北尧关。翟北山着骑马，跨过堆积如山的尸体，趟着地面血河，和士兵一起走进城内。

翟北山在刺史府残垣前停下，看着被钉在墙上死不冥目的祈浩微微点头：“是条汉子。”

前方灰尘散尽，翟北山忽然看见不远处街道上孤零零站着一个人。那人披头散发，身上的官服破烂不堪，手里还拿着把剑。

翟北山翻身下马，在那人身前站定，打量一番后问道：“你是童翰春？”

“呵，没想到北越皇帝也认识本官。”童翰春笑着道。一张黑黄相间的脸上毫无胆怯。

翟北山拢了拢身上的狐皮大氅，微微皱眉：“童翰春，你一个文官拿着把剑不伦不类，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想请北越皇帝帮个忙。”童翰春将剑横在胸前。

“你若肯跪下求饶，朕或许能饶你一命。”翟北山冷冷道。

“饶命就不必了，本官若想逃又何须等到现在。”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翟北山不耐烦。

眼前人和祈浩一起坚守北尧关和北越大军血战，不仅阻挡住他向前的脚步，还让北越士兵伤亡颇重。他原想进城后活剥了这二人，但祈浩已死，童翰春又是个文官，他一时还下不去手。

童翰春笑了笑：“呵呵，正如北越皇帝所言，本官是文官，不怎么会抹脖子，又怕抹不好受罪。所以想请北越皇帝帮个忙，让本官死的痛快点。”

翟北山皱了皱眉，看了眼翟虎：“去。”

“呛！”翟虎抽出剑朝童翰春走去。童翰春丢掉手中的剑，闭上双眼。“

翟虎走到童翰春身前，没有丝毫犹豫，手一挥，削去了童翰春的脑袋。童翰春的头在地上滚了几滚，停下后头发散开，脸上仍带着微笑。

“皇上……”徐先生匆匆走来，“城内大康士兵已全部被杀，为数不多的逃出了南门。臣刚刚去过粮仓，里面粮食所剩无几。士兵正在检查各处民宅，但臣觉得应该不会有太多收获。”

翟北山点点头：“知道了，让士兵好生休息，等后方粮草一到，我们就出发去代州。”

“是。”徐先生匆匆离开。

陈猛看着城内惨状，心中痛楚，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复仇吗？陈猛又伸手摸了摸藏在胸口里的浮光锦，不知赵渐石是否已经收到他的信，妹妹现在又是否安然无恙。

代州城，北城门，许临增站在城上。

“开城门！开城门……！”一声声叫喊声从城下传来。许临增一言不发，居高临下看着城外聚集的百姓，脸上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