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的日子渐暖,让人忘了2005年恍若隔世的炎热,以及曾有的纠缠和热烈。
高璟站在主席台上,带领着高三年级的学生,朗朗宣誓,“弱冠之年华已到,碧玉之光景渐丰。六千个日夜将涅槃一个怎样的超脱自我,十八个春华秋实将执笔如何璀璨的无悔人生。我们将与身边的伙伴一起,在师长和亲人的注视下步入成年,见证自我的华美蜕变和完美绽放。让我们举起右拳,用我们的激情庄严宣誓:上十八,尽吾志,此生不悔。”
目光穿透人群,高璟看着此时已经19岁的童清滢,心中默念:我们的18岁,短暂交汇,终是擦肩而过。再见了,亲爱的小童。
“咱俩的成人礼,是不是就没有这种阵仗了?”远远地,顾准问身边的岑岚。
“也许吧,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岑岚目不转睛的看着高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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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高璟把那张别有用心的纸条,从口袋里掏出来还给易筱莜的时候,并没有责备她的有意陷害。因为她知道,她一直是傀儡。现在是,未来也是。
“筱莜,不要辍学。”她还是那句话,没有任何再多余的忠告。
因为她没有办法告诉她,2013年的4月的那场海天盛筵,可以毁掉她大半个人生。
高璟在心中嘲笑莫利她们,栽赃自己奥赛作弊,是多么幼稚的举动。她早就已经不需要“作弊”。但不得不说,“先知”还是很有用的,这你因为看到了,又看不到全貌,才会更加小心行事她已经学会了,跟着命运之神的指引,多加利用,借势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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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易筱莜还是辍学了,据说是被一个女团公司的人看上,带到了京北发展。她甚至还给高璟留了一份离别礼物,是她们从相识之后一起唱过的那些歌,她整理了一个厚厚的歌词本。末尾写道:你是我眼中触不可及的星辰,而我曾与之以歌。
所以有些事,即便你尝试了,也未必就能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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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岚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文科班,但她和顾准之间的关系,却有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变化。
她变得沉默寡言,埋头苦读,似乎,已经不屑于和任何人比较,对于成绩的执着只有分数,而无对手。
她每周都会去传达室取信,只有读到晏闻信件的时候,才会难得的露出轻松的笑容。
有一次家长会结束,岑岚的爸爸和顾准的爸爸上了同一辆车,岑岚爸爸为顾准的爸爸打开车门,驾车离去。岑岚回头的时候,正巧看到注视着她的景由和高璟,她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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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利选择了艺考班,毫无悬念。
她的悬念,一直是她的执念。
在那次聚会之后,“童清澈”就和她回到了从前的位置上,在她的座上宾上离席了。她再次探访“童清滢”的时候,也遭到了拒绝。当易筱莜把那张诬陷高璟的纸条还给她时,她只能把一切算在了即将辍学的易筱莜头上。然而,易筱莜,猝不及防的,已经选择了提前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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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灵药的成绩很好,但再三权衡,最终还是选择了舞蹈生艺考。
她手上,还有“关键证据”的未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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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是个分水岭,分的不仅是文理,还有革命友情。大家自动的做了分流,江河湖海,不知归处,又各有归处。
高璟和景由,要离开的消息,也终于不胫而走。
傅勋落寞的放弃了高考,听从了父亲的安排,申请了瑞士的大学。
童清滢,按部就班,没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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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周正罡?”黑暗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质问着桌前的男人,一个巨大的探照灯犀利的刺向他的瞳孔。
“听说,跟着文良混的,都要还他一条命?”黑暗中的人继续问道。
桌子前面的男人颓丧的低下头,瞬间又被后面的两个男人抓着头发仰起头,恨不能用牙签抵住他的上下眼皮,保持眼珠子的灵活度。
“如果这条命,要一命换一命,你换么?”黑暗中的人又发话了。
疯五的头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黑暗中的男人一个手势,后面的两个壮汉松开了疯五的头,他瞬间就摇头晃脑起来。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做个普通人,或者为了你的荣华富贵再冒冒险。”黑暗中的男人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
其实才过了两天,但是疯五感觉自己已经被关了两个月。这里没有白天、没有黑夜,也没有人,一盏大灯一刻不停的炙烤着他,炙烤着他每一寸的希望。但凡他有睡意,就会无尽的办法让他睁开眼睛。他从不屑到试探,从害怕到绝望,从生到死,没有间隔的被折磨。
“我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