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是两季前,风止安在冷宫醒来……
当竭尽全力只能发出呜呜的沙哑声音,风止安的世界彻底暗无天日了,周围陌生的环境已然让她陷入惶恐,若不能说话,岂不是雪上加霜…
“公主?公主?”
急促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太傅在外求见,说来探望公主…”风止安带着哭腔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见,她缩在床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她正试着接受陌生的一切。
贴身婢女朝言告诉她,她是清玄国唯一的公主,她还有一个哥哥风止戈,王后因生她难产而死。后来一场意外导致失声,众臣启奏哑女有损王室威严,国主别无他法,只能对外宣称夭折,将她置于冷宫…如今已是第十个年头了。
十年?风止安冷笑一声,只因为是哑女,所有人将自己弃若弊履,哪怕最亲近的人,可气又可笑。
混乱的记忆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往日的冷眼嘲笑历历在目,但到底是什么意外?她努力的想找回缺失的记忆,拼凑出自己完整的前半生,朝言却含糊其辞。
风止安也试过常见的跳湖、撞墙…可朝言总是在关键时刻闪现,逼的风止安只能安分的活着。
深夜,冷宫的门环急促响起,朝言呼呼大睡,风止安只得自己起身前去。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塞着大量金银珠宝的包裹,上面附了张字条,写着:“国主意将公主和亲,逃!”
纸条上急促短小的语句未让风止安有丝毫方寸不稳,甚至毫无波澜。和亲?对风止安而言,不过是换了地方,况且和亲牵扯两国,怎可一走了之,虽不得公主待遇,但担着身份,断不能遇事则逃。风止安一笑置之,只当自己运气好捡了这金银珠宝,还分了一半给朝言。
几日后,宣侯风佑带着他小儿子入宫,直奔冷宫而来。
“哈哈,止安呐~”眼前的男人上了年纪,胡须精心打理过,眉眼弯弯走进冷宫,穿着与侯爷身份相彰的衣袍。
风止安打量着热络的宣侯,在混乱的记忆中搜寻着与这位王叔的亲近记忆,虽未果,但还是如同往日那样恭敬地行了礼。
“王叔有要事找你父王相商,就劳你帮王叔照顾下小儿。”风止安乖巧点头,却满腹疑惑。
宣侯小儿名为启儿,大抵是老来得子,宣侯对小儿尤为喜爱,平日出门只要启儿哭闹着要相跟,都不会拒绝。可风止安素来与宣侯没什么往来,甚至与宫中之人皆无往来,此番特意来冷宫托予照料,事出反常必有妖。
启儿一直闹着要放风筝,风止安无法相劝,也拦不住。拗不过只得让朝言带他去冷宫外面的宫道上,地方宽敞些。没过多久,朝言跑着来报风筝断了,小世子非得去追,已跑向大殿,不敢贸然前去便只能先行回禀公主。风止安随着朝言,寻到清玄殿,才远远看见启儿试图攀树取风筝。
“公主,清玄殿是国主议事之地,闲人慎入。”朝言小声提醒。
风止安将启儿引到偏处,让朝言告诉他,自己会再送一个新风筝给他,启儿这才作罢。
此时,恰逢清玄偏殿有人在窃窃私议,出于好奇,风止安轻步上前,想要听个明白。看见攒动的人影,殿里的人提了提音量。
“怎么样,国主同意和亲了吗?”
“此事大致已定,已经在草拟圣旨了。”
和亲?!风止安心头微振,看来前些日的神秘人所言非假,自己果然逃不开这和亲的命运。
“宣侯大人,为何要让老臣虚报战况,这实有不妥啊。”男人的声音高昂,根本不像是在小声密谋。
“若不报我军处于下风,哪能顺其自然地提出和亲之策?”风佑声音深沉有力。
“老臣不解,公主对您没有威胁,宣侯何必多此一举?”
“你懂什么,照着我说的做就行了,记得安排好刺客,一定不能让风止安顺利和亲。”风佑看着消失的人影,狡黠一笑。
风止安早知深宫尔虞我诈,朝廷亦是波诡云谲,听到刺客,虽十分胆颤,但只得默默退身,快快逃离。
夜霞散尽后,风佑到冷宫带走了启儿。临走时还向风止安连连道谢,看着宣侯的和蔼之色,告诉任何人布局刺杀之事,大多会以为风止安是长期的疯癫之症加重了。
“怎么样?启儿,今天有没有带止安姐姐来找爹爹啊?”风佑宠溺的抱起启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