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堤未溃,难见蝼蚁之穴;百尺之室未焚,难见突隙之烟。若非明月国之乱,乐己恐永远不会明白几月前国主的那道密令。
当亲历在乎之人被俘时的无能为力,才知道一时的贪恋或许最后什么都留不住。置身事外显然已成妄想,若是想要救出尧寻臻必定是要回去的。
盛安国内,以往身着破烂素衣简装的乐己如今已然换了模样。一身剪裁利落的硬挺黑衣,窄袖束腰,衬的他愈发干练冷峻,如同一座巍然不移的日沉青山。拆开线人递来的密信,落着“清玄国太傅府”六字。之后便拿起放于桌边的佩剑向外走去……
“出去这么久,回来第一件事居然是为了个女人。”迎面而来的是顶着金冠,傲睨万物,有着不怒自威之气的中年人。
“属下不敢。”乐己作出恭敬之态。
“正好,孤有事交给你去办。”
“是!”
盛安国国主盛稷看着黑衣男子远去的背影,心中万分得意,当初正是靠他们才争得这九国之首,如今他们的回归,定是如虎添翼,天下入囊乃是迟早的事。
虽几年未执剑,但重抄旧业对于乐己而言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过,不同往日,他时刻惦念着尧寻臻的安危,再难心无旁骛。
待到再听到消息,已是清玄国止安公主要奉国书前往道国和亲的事了。
隐隐的不安袭来。
去到清玄国冷宫,那位止安公主分明是尧寻臻,她正和一个男子在小桥上像是谈着什么。
他一闪越到了秦倾墨身后,用剑抵住秦倾墨。
“乐己?”尧寻臻依着那双眼睛猜着。
“姐姐,我带你走!”
“你先放了他。”乐己的剑刃反而更近了些,试探秦倾墨没有反抗之意,他才将剑插入剑鞘之中。
“你先走吧,我会解决的。”
秦倾墨看出黑衣人为何而来,也识趣的先离开了。
“姐姐,跟我走。”乐己拉起尧寻臻的手准备以轻功越出宫墙。
“去哪?”尧寻臻停在原地。
“去……去……”他倒真未想过带尧寻臻去何处,只是脱离了此处便好。
“你都不知道要带我去哪,你怎么带我走?”
乐己沉默了。
“你这身黑衣倒不错。”
“对不起,姐姐,我…”比起刚刚挟持秦倾墨的那股冷酷,乐己此刻肉眼可见的慌乱……
“对不起?为什么?”尧寻臻不似往日那般,冷漠的态度让乐己感到不安。
“我瞒了你事情。”
“什么事情?”
“我不能说。”乐己知道组织的纪律,也知道国主的雷霆手段,组织以外的人知道组织的存在,必会以灭口为果。他不能让尧寻臻陷于缧绁。
“那你就不必叫我姐姐了。”尧寻臻冷笑了一声,她厌恶欺骗,哪怕是善意。
“姐姐,你先离开这好不好?只要你离开,怎样都行。”恳切的语气让尧寻臻有些动容。
“我不离开,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她还是冷冷地抛出早已想好的措辞。
“姐姐,道国内忧外患,为何非要趟这趟浑水呢?”
尧寻臻不作声。
“是为了风止安吗?我就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害了你。”
“不是她害的,是我自愿的。”尧寻臻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