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灵叹了口气,说到:
“这是他妻子的灵位。之前,他妻子得了绝症,在归春堂花了好多银子,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活下来。如今又刚办完丧事,他家之前是有下人的,但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
喻归尘也叹了口气,哪怕是这样,他还是自己把账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人,是个讲究人。
那男人拿着一个盒子回来,从里面掏出来几锭银子,说到:
“灵儿,你算算,对不对。”
姜思灵拿来看了一下,说到:
“没错的,是这个数。”
那男人点点头:“那便好。”
姜思灵抿了抿嘴,细声说到:“那我们先走了。”
那男人有些恍惚:“额。。。啊?好,我送送你们。。。”
二人走出了大门,那男人站在门口,略有些不舍地看着二人。喻归尘心知,这偌大的宅子如今只有他一个人,想必也是孤单,想找人陪陪吧。
接下来,喻归尘又陪着姜思灵走了许久,竟是走到了偏远的一户人家,这周围多是平房聚居于此,略有荒凉。
二人走进门栏,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两眼无神,正在默默地洗着衣服。
喻归尘看了一眼这院子,还算干净,但也确实没什么东西了,房屋外看起来也已经尽显陈旧。
“夫人!我来收钱了。”
姜思灵对着那女人细声说了一句,那女人却是还在低头洗衣服,不理姜思灵。
姜思灵又问了一句,那女人还是不理睬。
姜思灵欲再问,但是被喻归尘拦了下来。喻归尘见势不爽,说到:
“不想还钱就直说,没必要这样没礼貌吧?”
那女人抬起头来,满眼的悲伤与无奈。
喻归尘不知所以,接着便听到屋子里传来脚步声。
一个男人,一条腿已经瘸了,拄着一根长条木棍,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接着便用异常奇怪的语气说到:
“谁,谁,来了啊。。。”
姜思灵有些发怵,喻归尘便拍拍她肩膀,暗示不用怕。姜思灵便冲着喻归尘点了点头,对着那男人说到:
“王先生,我们是来要医药费的。”
那王姓男子似乎没有听懂,说到:
“费?费什么。。。要什么啊要。。。”
一旁的洗衣女子终是看不下去,站起身来,双眼鲜红,哽咽着说到:
“别问了,他已经是个傻子了。”
喻归尘还在疑惑中,忽然那女人跑到那瘸腿男子身边,一把抢过那根长木棍,向着那男子身上打去,边打边哭骂:
“你都被人打断腿了,还去赌!你是不是疯了啊?现在好了吧!被人打成傻子了!家里一点钱都没有了!你要我怎么活啊。。。”
那男人也不懂反抗,只是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着什么,便一直挨打。那女人越打越无力,慢慢松开木棍,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喻归尘叹了口气,向地上扔了锭银子,便带着姜思灵转身离去了。
回去的路上,姜思灵和他说到:
“那男人之前腿被人打断了,来我们这里看腿伤,算上接骨和包扎,还欠我们三两银子呢。。。他那位妻子,也真是可怜。。。”
喻归尘感慨万千,只道哪怕是最繁华的京城,也依旧各有各的艰难与破碎。
走了一上午,小吃货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
喻归尘笑着问到:“饿了吧?想吃什么,走,我请你!”
姜思灵笑逐颜开:“那怎么行?昨天你都请过了,今天该我请你了,走!”
喻归尘边跟着姜思灵走了会儿,到了一家包子摊,姜思灵买了一兜猪肉大葱的,又买了一兜茴香鸡蛋的,二人竟是直接坐到路边的石阶上,开始啃包子。
姜思灵啊的一大口,咬下了半个包子,接着便是鼓起乖巧的小肉脸,看得喻归尘噗嗤一笑。和自己认识的姑娘都不同,她们吃饭无一不是小口细嚼慢咽,只有这灵儿是大口大口,倒是吃的很香。
忽然姜思灵面显难堪,喻归尘便知这是噎到了,笑着去一旁买了两碗醪糟,姜思灵喝了一大口,恢复了舒服的表情,喜笑颜开,咧着小白牙对着喻归尘说:
“谢谢!”
“呵,慢点吃,这么多呢,又没人和你抢!”
“我饿嘛!”
喻归尘又吃了几个便饱了,他向四周看了看,这多半是个专门供人游玩的地方,酒铺,布庄,饭馆,勾栏,应有尽有,喻归尘朝着远处望了望,突然睁大了眼睛,喜上眉梢。
不远处,一家店铺,红砖绿瓦,几许灯笼挂起,屋外挂着些许红布,一顶金字招牌挂在上方,刻这三个打字:
听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