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城中植被稀少,所以相较于野外,少了些许清晨的雾气。
早起的兄妹二人走在城中大街上,清晨的京城街道没有城镇坊市那般热闹,没有早起的商贩在朝阳下打扫地面,仅有的一点动静就是道路两旁门店开门的吱呀声。
走到青楼门口,大门果然是开着,门上挂着的牌匾上,印着朱红鎏金的四个大字——一夜生花。
吴用耀顿时对这青楼提起了兴趣,是什么样的楼主,才能想到以这样一个词语来形容自家青楼。
走进楼内,硕大的空间富丽堂皇,色彩绚丽的绫罗绸缎低垂在各处檐角,红妆台子,雕木桌椅,极尽奢华,很难想象一处风花雪月的场所,如何值得这般装潢修饰。
预想中莺莺燕燕的美女们并没有在驻门相迎,甚至连老鸨和丫鬟都反常的没有出来迎客。
豪华的楼内只有三三两两的风流骚客坐在椅子上,或在提笔书写,或在伏案休憩。
见状,吴用耀来到一位白袍男子面前,询问此处清净的原因,白袍男子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回话:
“兄台来的早了些,姑娘们还在二楼的阁子里集议(就是开会),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兄台若是感兴趣,不妨上二楼瞧瞧,听说围观的人不少,在下实在困乏,才在此小憩片刻。”
说完,白袍男子打了个呵欠,挥了挥袖子,再度趴在桌子上。
吴用耀施礼谢别,带着李寻夕轻手轻脚的离开,去往二楼。
走在台阶上,还没到二楼,便听见阁子里传来的嘈杂的声音,断断续续有一道带着焦急的尖锐女声传出。
“楼主大人马上就回来了,是哪个瞎了眼的做事这么不小心,把残次灵石混进了极品灵石里,马上要交付给楼主大人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走到阁楼里,青楼所有的工作人员,以及数十个早起的看客,都围在一个大方桌前,桌子上放着一堆莹蓝色的发光石头,细数之下,足有三十颗,三十颗石头形状,大小,颜色都一模一样,这些估计就是所谓的极品灵石了。
刚才焦急尖锐的女声来自于方桌前的老鸨,她拿着一块红色琇巾,手腕抵在腰间,昂着头指着面前站成一排的丫鬟。
丫鬟之中一个扎着四根发辫的少女怯生生的站在桌前。
“对不起,杨妈,宋姐姐提醒过我,收的三块极品灵石里有一块残次品,我当时只顾得对账,疏忽了对灵石的检测。”
老鸨杨妈见是这个小丫鬟,刚要出嘴的难听话咽了回去,但是依然难以压下心中怒火。
“都说了,不懂的地方要多问,做事要细心,尤其是关于灵石的大事,等到楼主回来,发现灵石品质不对,肯定又要彻查这一年的账目,到时候,苦的不还是咱们吗,任你是初次做账,没什么经验,和楼主关系再好,怕是也要吃些苦头的。”
小丫鬟的身份不一般,她是青楼楼主最小的徒弟,最受楼主疼爱,然而,楼主有极其严重的强迫症,青楼里的每次对账,都要事必躬行,她对于数字有着偏执的控制欲,哪怕是青楼里的一厘一毫有差错,都要再次彻查近期一年内的账目,直到每一枚铜钱都对得上账。
老鸨杨妈作为青楼的第一负责人,自是首当其冲,要负责统筹查账业务,上一次连续查账七天的惨痛经历还历历在目,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这次的失误,日后又要花多少精力来弥补。
小丫鬟感受到身边大家投来的怨恨的目光,手足无措之际,也是羞愧委屈的泪水在眼里打旋。
老鸨气不过,不敢打骂这个关系户,又训斥起站在一旁的宋头牌,宋头牌只是听着,也不回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她又不负责账目的事,楼主怪罪不到她头上,被老鸨骂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小丫鬟鼓起勇气,开口道:“杨妈,我会向师父请罪,我犯的错我会一人承担。”
老鸨不屑的开口:“哼,楼主大人向来明察秋毫,你在她面前说话又有什么用,做账向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最后还不是得我们一起受罚。”
看着小丫鬟泫然欲泣的表情,老鸨不情愿的开口安慰:
“好了,小萍你也别太自责,也是多亏你能及时发觉,你师父午时才会回来,赶紧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补救一下,你现在还能施展多少次鉴灵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