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越点头。

贺扬说：“明天我再去买。”

陈笛连忙说：“好呀好呀。我也喜欢吃煎饼馃子。好多年没有吃过了。读书的时候，每次途经BJ转车，办好中转签字，我第一件事就是走到BJ站东侧那个胡同的小摊上买煎饼馃子吃。”

“BJ站！”贺扬重复着陈笛的话，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是的，他想起了前天晚上陈笛说十九年前在BJ站看见他。所以“BJ站”三个字就意味着他对陈笛的歉疚。贺扬觉得胃部被什么扯住，继而感到痉挛、疼痛，不知道说什么好，又不想让陈笛和越越看出来，就强装镇定。

贺扬看看越越说：“小朋友，咱们吃了饭去哪玩？今天你来定。”

越越想了想，认真地说：“我想去水立方，天文馆。”

“好啊，这两个地方都在市区，距离不远，时间很宽裕，咱们晚上还能回家自己做饭吃。”贺扬说：“咱们上午先去天文馆，下午再去水立方。”

天文馆就在西城区，十点就到达了。越越自然很激动，她一直想去天文馆看星星，探索宇宙的奥秘，但上海的天文馆在松江佘山，离家远，又没有方便的公交，陈笛从来没有带她去过。她说还是BJ天文馆好，就在市中心。

陈笛说：“那当然，BJ天文馆可是全国最早的天文馆，不过我也没有来过。都怪BJ的景点太多，去不过来。”

贺扬笑着说：“有空你们就来BJ，咱们把旅游景点呀，科普场馆，还有笛子你喜欢的文艺场馆都去个遍。好不好？”

其实BJ天文馆贺扬自己都没有来过。从前儿子小的时候，一家去的都是石景山游乐园，动物园，军事博物馆，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要来天文馆。这次他吸取了在十渡的教训，不敢再教越越什么知识，以免越越再刨根问底，把他问倒。好在天文馆里有讲解员，三个人在游客队伍里，跟随讲解员的指引和讲解，就能把A馆和B馆游览、了解个七七八八。

在太阳系展区，越越看到按照实际比例缩小的太阳系模型，震撼于太阳系的规模，她一个个地研究八大行星的轨迹和卫星的绕行轨道。贺扬也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地和越越交流。陈笛的眼前仿佛又看见了十五岁的贺扬。走过时空隧道，两旁的屏幕播放着宇宙的诞生、恒星的演化、星系的形成。陈笛感受着宇宙的浩瀚与神秘，又幻想他们的人生是否能穿越时光隧道，逆行回到二十多年前。

这丫头又在想什么呢？贺扬察觉到陈笛的神思不属，就十分好奇，轻轻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说：“在想什么呢？”

“嗯？”陈笛的遐思突然被打破，她略有诧异，不好意思地说：“突然觉得在宇宙和历史长河中我们好渺小。”

贺扬微笑，说：“那我和你一样小，我们的等级永远保持一致，好么？”

“嗯！我想反向穿过这个隧道，回到二十多年前，回到我们的少年时代去。你愿意吗？”陈笛看向贺扬。

“我当然愿意。一百个愿意。”贺扬不假思索地说。

他们最后走进了天文影院。越越、陈笛、贺扬，一字排开

躺在宽敞舒适的座椅上，观看穹顶上的巨大屏幕，享受宇宙主题的视听盛宴。贺扬用自己的左手拉过陈笛的右手，紧紧地攥着，轻轻感叹：“躺在你身边看电影的感觉太好了。我很久没有进过电影院了，下次见面我们去看电影，好么？”

陈笛轻声回“好的”，就把脸转正，认真地看电影，但并没有收回攥在贺扬手里的那只手，一直到电影结束。两个人的手心里都是汗。其实好几次陈笛想过把手收回去，可只要她稍稍一动自己的手，贺扬就感应到了，马上用更大的力把它握得更紧。陈笛感到自己的脸庞开始发热了，但不敢扭头去看贺扬，她怕对上贺扬火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