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和的惨叫声中，林寒和老龟品鉴着月色。

那些人都已被埋葬，除了没有棺材、也没有纸钱发送，简直和人间的葬礼一样。

甚至，老头和小孩的葬礼比人间的葬礼还好。

人间这种老百姓死了，嘴里可不会含上一颗夜明珠。

当时林寒明显能感觉到老龟的心疼，可不知道为什么，老龟越是心疼，林寒心情就越好。

在忍不住笑出声的一刹那，老龟就发现了这个事。

还好！

林寒化形了。

更好的消息！

老龟还没有化形！

所以，林寒只用了一面的鱼鳍，就让老龟大大方方的拿出来一套水火不侵的衣服，用来给他赔罪。

而宽宏大量的林寒在接受了衣服之后，还大大方方赏赐老龟一颗明珠。

感动的老龟又拿出来一对琉璃色的石头。

林寒百般推辞，老龟就不答应。

勉为其难，他只能收下这幅好意。

老龟开心的整个脸都黑了，所有牙都磨出来声音。

嘎吱，嘎吱。

若不是现在打不过林寒，他绝对要让林寒尝尝玄武血脉的滋味。

月色如水，林寒懒洋洋靠近岸边，一步走上岸。

老龟藏在龟甲最深处的衣服，自然不会是寻常衣服，按照他的说法，这衣服来自东海。

是东海的蚌娘采集湖底的阳光，用了上百年才做这么一套。

不仅轻薄，而且可以完美契合水族。

哪怕如何化形，这套衣服都会老老实实的贴在身上。

他斜靠在岸边的石头上，眼神平淡的盯着马和。

九幽潭白天和晚上是两种情况，白天的潭水，似乎写了生人勿近几个字。

所有有意识的动物、妖兽基本不会靠近潭水。

晚上就不一样了，晚上的潭水幽暗深邃，如同看不到底的一口古井。

越是呆在岸边，越容易一头栽进去。

还有就是，晚上的潭水才是给马和准备的礼物，也只有晚上的潭水才能消磨掉人的筋骨。

马和毕竟是五阶的武者，一身肉体的修为早已非同小可。

即便是修为尽去，一时半会也不会被潭水消化。

所以，他正一点点感受骨肉被侵蚀的痛觉。

老龟好几次想要开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当然，也许说了也没用。

就像降雨一样，明明会惹上蛟龙宫的人，而且是准备下雨前就知道会惹上，他还是去做了。

就为了那群凡人，他赌的毫不犹豫。

蛟龙宫都对过了，更何况官府的人呢？

想了想，老龟靠近水边：“林寒，你说我如果告诉你，你会被整个大周追杀，你会感觉意外吗？”

林寒瞥了老龟一眼：“你才被整个大周追杀呢，我又没做错事。”

“啊对对对，不知道是谁杀了人家那么多官兵，其中还有一个统领，目前还在水里泡着。”

“他们鱼肉乡里，欺压百姓，就这种官兵，杀了也就杀了。”

林寒并不在意：“就这么看，他们顶头上司也不是什么好鸟，他还有脸来报复我？”

“你说妖不讲道理？”

“对啊！”

“你觉得人讲道理？”

“人本来就得讲道理！”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村民和这些官兵的差距，比人和牲口的差距都要大？”

“额...”

“马和杀人犹豫过吗？那些顶级的武者看你会不会和马和看凡人一样？”老龟不自觉加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