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剑臣再次醒来后,只觉头痛欲裂,呼吸都难以顺畅;见到道人笑吟吟望着自己,自知在绝对实力面前,根本没有活命希望,也选择了认命。一如前世被普三太爷如掐死狗般掐住脖子,想挣扎却根本无能为力。可认命不代表就是只有等死,就连今生也还有心愿未了,因为如今身份是胡艮的缘故,未了的心愿自然也是和这个身份紧切相关。于是使出浑身解数,挣扎起身,失意地屈膝跪在了道人身前。
“晚辈知躲不过此劫,认命了,要杀便杀!只是死前有一个请求,乞求前辈成全。”
道人并非普三太爷,因此没有讥讽嘲笑,反点头赞赏道:“能屈能伸方是大丈夫!胡艮你小子不错!有道爷当年风范。无量慈悲,出家人以慈悲为心,说来听听。”
剑臣道:“家父姓胡,名常,因一场小风寒,死得蹊跷。前辈有大法力,若是慈悲,便帮晚辈查明真相,也是出家人行善积德。”
“等等,你父亲叫什么!?”道人一惊。
剑臣道:“胡常。”
道人又是一惊,只觉嘴唇发苦,忙道:“你不是姓蒲吗,你爹怎么又姓胡了?”
剑臣见事有转机,心中一动,捋起发丝,露出鬓角,面含苦悲道:“晚辈不姓蒲,而姓胡,名艮,生来两鬓之下就各有一颗针孔黑痣,左胸前也有一块铜钱状黑胎印记。前辈若不是不信,去胡家寨略一打听便知”说着,又扒开了胸前衣衫。
“这他娘的,抢到自己人头上了!”道人暗暗叫苦间,又问:“你爹年少时是不是做过云游道士?左耳有一块红胎印?能写一手花鸟字?”
“前辈如何知晓!?”
道人见真是故人之子,心中大虚,满口胡扯起来:“啊,那个···那个···道爷神通广大,有一手算命的大神通,会掐会算,如何不知。”扯罢,更加暗暗叫苦:“奶奶的,什么事啊,这道崽子竟是胡花鸟的儿子,真是胸口碎大石,专砸自己人。”随后,又故作慈悲道:“无量天尊慈悲,你说胡花鸟···你爹死得蹊跷,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能断人香火,道爷素来慈悲为怀,决定不杀你了。”
剑臣虽不知道人为何突然临时变卦,但能不死,心中是狂喜不已,对着道人就要叩拜。
道人则想,胡花鸟人虽不靠谱,但当年可没少替其道观招揽香火,若泉下有知,知自己抢他儿子的东西,还不跟自己拼命,在地府找自己死老爹的茬。因此,哪敢受剑臣大拜,赶忙侧身躲到了一旁,将剑臣扶起:“无量慈悲!快快起身吧,我的崽。道爷姓入,名踟躇,记住道爷的大名,以后跟道爷混,保准你有汤喝。”
剑臣闻道人名叫入踟躇,觉得这名字是滑稽无比,竟一时忘了让道人帮忙算他父亲死因;又闻道人说让自己跟他混,还主动上前扶起自己,顿时更加摸不着头脑,相问为何。
“这个,道爷觉得你根骨奇佳,是个修道奇才,因此···因此···因此有意收你为徒儿。道爷是分野境圣者,做道爷的徒儿,你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无量天尊慈悲。”入踟躇心虚未消,满嘴又胡扯起来。
剑臣大喜,持弟子礼,叩头道:“徒儿拜见师父!”
入踟躇则满面苦涩,受头间,还猛得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剑臣叩头时,听“啪!”地一声响,遂抬头问师父什么声音。入踟躇笑说放屁声。剑臣没作他想,笑了笑,劝师父宽怀,又请师父带自己快去寻胡波。
入踟躇听此,想起胡波那里的金丝袋,心中忽又狂喜,当即满口答应,施法掐诀默默感应鬼兵往何处去了。剑臣见师父十指不住连弹间,有金光生起,心中仅剩的一丝恨意彻底化为了羡慕。
盏茶功夫后,入踟躇感应不到丝毫鬼兵之气,当下满面愁容:“乖乖,大发了,道爷的鬼兵是真丢了?还是真跑太远了?”又问:“你那同行的,真是养元境?”
剑臣如实答:“禀师父,胡波兄弟与徒儿一样,天窍还未开。”
入踟躇当即迟疑起来:“可我那是而立境的鬼兵,耗费道爷一张鬼阵箓才养驭的。虽说实力低下,但最能唬人,还有着非凡的意义,按理说杀···捉你那兄弟易如反掌。难道而立境的有时还打不过养元境的?”
“这个,徒儿也没接触过而立境的强者,不知道。师父不是说自己是分野圣者,难道也不知?”剑臣眼中充满疑惑。
入踟躇正色严声,号道:“无量慈悲。修道之人以慈悲为怀,不可开口闭口便打打杀杀,太过血腥,这是为师传你的第一修道要法,记住了吗?”
“谨遵师父道旨,徒儿铭记于心。”剑臣诚心受教。
“嗯,孺子可教也。走吧,你那兄弟应该无事,毕竟为师下的命令是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