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什么不方便的?”夏之诗疑惑道。
“给我个理由。”华继明略过她的疑问,不容置疑道。
“什么理由?”夏之诗更加困惑了。
华继明看了下她,然后问:“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或是自以为了解到了什么?”
夏之诗不懂怎么接他的话茬了。
“刚才还答应得好好的,转眼就反悔了,为什么?”华继明问。
夏之诗感觉脑回路卡壳了,反悔什么?她没有吧,只是壁橱封上过不去了而已呀,学长这就生气了?
“你以为我只是玩玩而已吗?”华继明问。
夏之诗愣了愣。
“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吗?”华继明问。
哦莫,虽说还很摸不着头脑,但这也是夏之诗关心的问题,她看着学长,不吱声。
“我该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不是那样的人?”华继明问。
这时,隔壁有个靓仔在二楼端着一盘瓜子在嗑,往这边看过来。对面的大哥翘着二郎腿坐在阳伞下的摇椅上晃悠,吃着切好的西瓜。另一边的佛堂,师傅端出柿子和花生给佛祖供奉上。
夏之诗看着他,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心里原先的顾虑打消了一大半,然后说:“学长,我们进屋说吧。”
嗳,还真别笑,女人的第六感可通神,除非是自欺欺人,这在以往跟男生逛公园的经历都验证过的,包括后来长辈给介绍的对象。区别只在于修习国学前对直觉的警示半信半疑,修习国学后就不再违逆自己的心了。不仅如此,还会不自觉地做出预测判断,夏之诗曾在未见面的情况下,点出了没告诉她的关于男方的其他情况,经过验证准确率百分之百,震惊长辈几百年,现在都不怎么催她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华继明心下松了一口气,跟着她进了院子。
“学长刚才是在演古装剧吗?”夏之诗问。
这时两人走进客厅,华继明瞥见沙发上搭着的红色斗篷,好像是一千多年前他的那件战袍斗篷。
“这是刚才学长给我的。”夏之诗拿起沙发上的斗篷,递给他,“大热天的,学长怎么想着给我披上这个呢?”
华继明接过斗篷,又见夏之诗今天穿着的蓝衫白裙,和他当年在小妹房间里见到的一样,心下豁然明白。
“这边的壁橱不知什么原因给封上了,我过不去。”夏之诗说。
华继明拿着那件斗篷,看着她,说:“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
“是呀,不然学长以为我说哪件事呢?”夏之诗说。
“我还以为,你对今晚的约会反悔了。”华继明说。
“学长怎会这么以为?”夏之诗问。
华继明笑了笑,将斗篷重新放回沙发上,走近夏之诗。
夏之诗下意识退后一步,学长看她的这是什么眼神。
华继明太了解她了,还在北辰时,他费了不小的劲才赢得美人的芳心。
有服章之美谓之华,礼仪之大谓之夏。夏氏有三个女儿,巽风、离火、兑泽。其中老二离火文明擅华章,自带火象体质,闪闪发亮,平时除了在家读书写字,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炸东西,炸鞭炮、炸烟花、炸池塘……甚至是炸追求她的男子,连他也不例外。
他虽是母娘最疼爱的长孙,伏羲氏英勇的雷部战神,但在bling bling闪耀的美人看来,最初也只当他是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哥儿,而且在北辰并不缺智勇双全的战神,能经受住离火文明考验的才是条汉子。
记得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府里来了客人,母娘招待夏氏一家。华继明从军营里回到家,进门就看到大厅里一片富丽堂皇,仿佛重新装饰过一样。然后见到那个闪闪发亮的妹子,丰容靓饰,美得耀眼夺目,跟其他主客的座位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还请来了北海龙王帮忙降雪平衡室温。
平时不大见得到离火,由于特殊的体质,她的体温远超常人,有时甚至接近火山岩浆的温度,由于内含文明,使得体表发出熠熠生辉的光彩。除了两个姐妹接近她没事,其他人一般都尽量避着。风助火势,长女巽风不方便来。水能灭火,只有八岁的小女儿兑泽时时跟在二姐离火身边。
新一轮选任派往娑婆世界行使教化任务的组织事宜又开始了,这次选中夏氏家的二女离火前往人间化成天下,此去经年,直到大任完成。此外会增派百万天兵天将一同前往,就从雷部调兵。这次请来夏氏一家做客,就是商量这事的。
趁长辈们都在谈事,离火不知什么时候挪到华继明的旁边,递给他一块莲子糕,兑泽像往常那样等着看好戏。就在长辈们反应过来要阻止时,华继明大方接过,什么事也没有。众人不可思议,这还是首个没事的人。
回到当下,此刻厨房里,烟火蒸腾,夏之诗给华继明打下手。
本来打算出去吃的,但学长说家里有菜的话就在家里吃得了。她说不会做饭,学长说他会。
平时都是独孤梅或李奈奈下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夏之诗偶尔下下面条、煎几个荷包蛋之类,西红柿炒鸡蛋已经是她的最高水准。
今天刚好买有新鲜的莲子,学长说想吃莲子糕,就蒸上了。夏之诗翻找出模具,莲花、莲叶的模子都有。
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忙活完,两人坐下来吃午饭。
学长的手艺还真不错。
夏之诗还是头一次跟一个男人在家里吃饭,颇有两口子的意味,这感觉是怎么回事,已经超越了一般的情侣约会。
不会这么火速就直接进入家庭模式了吧?随即她觉得自己想多了,话说她夏之诗可没什么治家的本事,这会儿的柴米油盐烟火气大概也仅限今天。
以往她一想到结婚后可能面临的鸡零狗碎,就懒得谈对象,更重要的是没有哪个男人可以让她看得上眼,也不是她眼光高,那些男的条件都相当不错,就是始终缺少一种感觉,她也没法形容,说多了反而像是狡辩,还被鄙视。
没感觉的话,硬要她将就,那可是要一块过一辈子的人,少说也几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问怎么捱得住呢。
但是现在,她正吃得津津有味,这种平实的家常生活竟也难得,也不是没有期待过,她常常在想,究竟错过了多少人间烟火,只因没遇到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