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锦云在鹿七肚子疼那一刻就懵了。
她是给鹿七的茶杯加料了,而且是大量。
但,那毒根本不可能致人肚子痛。
更不可能让她吐血。
前几天都没机会给鹿七下毒,她今天喝了,还要喝几次才够数,而且顶多是发疯。
是变疯子。
没有任何征兆。
不可能吐血。
可为什么她偏偏就吐血了?
这是哪里不对了?
难道因为她是小孩又加了量的原因?
见她吐血昏迷,她又是开心的,嘴角差点没压抑住,心里祈祷鹿七最好翘辫子。
可当鹿庞板着脸要守住膳厅时,她才发现事情大条了。
顾婉静和鹿家三兄弟的毒还没发作,她还不能暴露的。
主要是这毒有个弊端,七天内一旦量不够又断了补充,身体会慢慢代谢掉。
到时她再续分量,就得重新计量,还不定能拿捏准。
再者,一但暴露,她就再无机会给鹿家人下毒。
鹿庞这人太过真正,即便他再疼自己,也会公事公办。
届时,自己怕是要被送出府去寺庙悔过,还怎么好好长大成为人上人?
一时间她又恼又怕又悔。
恼自己怎么沉不住气给鹿七加太多料。
她之前喝过加料的茶,什么事都没有,说明她能扛住这毒。
今天没扛住,就是量太大了。
怕被鹿庞犀利的眼神察觉揪出她,以鹿七得宠的状况,自己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心里想着,小身板已经不禁哆嗦起来。
悔,不是后悔下毒,而是后悔选这味慢性药,应该选烈性药,一击即中。
各种复杂的情绪萦绕,以至于她一个小孩根本藏不住,很快被观察着的鹿庞捕捉到。
他心里狠狠一颤。
难道?
怎么可能?
她那么小?
难道就因为他认了鹿七位女儿,所有她要除之而后快?
心底的秤在知晓鹿七才是亲生女儿时就倾斜了,但不管是否鹿锦云作恶,他都要公事公办,绝不姑息。
“让让,让让,来了,大夫来了。”
“哎哟,慢点慢点,老夫骨头要散架了。”
鹿砚安的呼声与李大夫的哀怨声由远而近。
守在门口的鹿砚礼兄弟俩看见自家大哥扛着大夫飞奔而来,赶忙让开道给他们进来。
赵嬷嬷紧赶慢赶,在两人进膳厅后才拐进院,怕扰了里面看诊,没有进膳厅,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气。
等喘匀了气息,才起身轻手轻脚进屋。
见李大夫手指依旧按在鹿七的小手腕上,心里再次咯噔。
把脉这么久,该不会…
李大夫眉头一下紧皱,一下揪起,一下又拧巴,千变万化。
嘴里还呢喃:“这,这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奇怪。”
一家子被他急死了。
你倒是说啊,七宝到底怎么样了?
脑门上那两条毛毛变了又变,在众人实在忍不住想问个究竟时,他终于松手了。
神情并不是那么严肃。
“哦,这孩子中毒了。”
他喘了一口气。
可就是这一喘,顾婉静差点没顺过气,白眼都准备翻了。
他又道:“这是好事。”
???
所有人迷糊了。
都中毒吐血了,怎么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