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纬30度,东经122度,ZS群岛的一个军哨站。
“轰隆!”
雷声炸鸣处,满天的珠帘中,几个狰狞的黑色轮廓银蛇般浮出水面。
它们被冰冷海水浸湿的外甲闪动着幽幽的蓝光,额头一道红光长明,随着它们敏捷的身影划开漆黑的一片。
它们在一片乱石滩登陆,倾盆而下的雨,冲去了它们留下的痕迹。
…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在一间陈旧的哨兵室中,边防战士阿勇正对着时断时续的全息投影,呆呆地看着女儿胖嘟嘟的红脸颊。
他心里没有答案,班长的祖母病危,请了假。十五里绵延的海岸线仅剩下了他和阿旺。
阿旺是一条毛色亮黄的好狼犬,接近半个人大的身子,矫健的后腿,鲜红色的舌头吞吐着朦朦的气儿。
“啪!啪!”
狂风裹挟着雨幕,辫子般抽着警卫室薄薄的玻璃窗户。
“月儿,爸爸月底就回去!”阿勇用着以往哄月儿的话,他突然起立,提气,挺胸,加紧两臀,肃穆地敬了一个军礼。
时断时续的可爱身影每当这个时候都会瞪大水汪汪的眼睛,也学着他爸爸的模样,把自己白嫩的小手端到右侧太阳穴一旁,:辫子一甩一甩。
看着女儿认真凝视自己的模样,阿勇总会感到左胸一紧,眼角发酸。
月底?究竟是哪个月底?
哄着哄着,女儿便有了月儿的小名。
“爸爸该去巡逻了。”阿勇取下挂在墙上的蓝色迷彩雨披。他背对着女儿,低着年轻的脸庞。
女儿时断时续的身影悄悄地来到他背后,还不及阿勇腰高的身子在努力尝试着抱住她的爸爸。
可是她办不到。
“月底一定回来…爸爸保证…”
阿勇回过头,尝试抚摸没有触感的影像,然后,拱着鼻梁,迅速切断投影的电源。
他每次都是这样结束通话的。
不斩钉截铁,何来河山无恙。
“嗯!月底一定回来哦!”
今天很奇怪,女儿的声音慢了几秒才传过来。
“嗯!”
阿勇没有在意,他盯着一旁泛黄的墙壁,脑海里满满地还是女儿水汪汪的大眼睛。
墙上由于海风侵蚀,满是斑点,阿勇清楚地记得这斑点的数目。
看着女儿的身影一点一点云释,阿勇摸抹了把鼻子。
转身,提枪,拿上手电仪器。
迷彩雨披被扬起,手电亮起处,孤独的哨兵茕茕孑立。
“哗!”
阿勇推开大门,外面大雨瓢泼。
“旺!”阿旺站在屋檐下,洪亮的一声。
“今天也要加油!”阿勇拉紧雨披,来到阿旺身旁,为它披上雨衣。
大雨仿佛使海与天倒置,水哗哗地冲刷下来。
满鼻子的海腥味。
“旺!”阿旺显得十分兴奋。
阿旺是闻着着海腥味长大的,它的餐盘也浸满了海的味道。
好男儿就当将青春献给国防线,
好让这根线稳稳地牵系着万家灯火的繁荣,
然后把孤独留和寒冷留给自己。
阿勇为阿旺扣上绳索,阿旺趁势用腾着热气的舌头舔着阿勇满是灰黑色老茧的手。
“皮!”阿勇宠溺地用双手轻轻挠了挠阿旺挺起的前胸,阿旺厚实的亮黄皮毛是暖暖的。
“巡!”阿勇眼神一凝,骤然起身。
“旺!”阿旺前抬双爪,洪亮地回应。
一人一犬,掀开了漫天的珠帘。
“轰隆!“雷声炸鸣,让人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