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血淋淋的头颅摆在大堂正中。
朱志海原本提起的那口气,不知怎么的,又泄了出去。
他此时不纠结自己这县令当得窝不窝囊,而是开始担忧自己这颗脑袋,会不会也和场下两位一起,并排放置?
正思索间,一白袍中年人昂首挺胸,大步而来,他眉眼细长,红光满面,脸上似笑非笑。
进来之后,先是斜睨了高台上的朱志海一眼儿。
随即双眼微眯,对着陆念安喜笑颜开。
“哟,这位就是陆少爷了吧,果真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
陆念安此时却是看着场下瑾霜的脑袋,眉头微皱。
以他如今的感知,瑾霜逃跑的时候,他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
她是母亲自娘家带出的婢女,自小就相处在一起。
而母亲重情,纵然是这贱妇做出如此行径,也未必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将她杀掉。
当然,陆念安也没准备放过她。
他早已下定决心,等今日过去,安顿好母亲之后,再偷偷动手。
可谁知。
被这来路不明的老玻璃横插一脚。
他望向母亲方向,明显看到她眼中露出一丝不忍。
陆念安心底一叹。
倒也好,少了我到时候和母亲解释。
他收回思绪,面朝老玻璃,语气平淡。
“你是何人?”
来人笑的灿烂:“回陆少爷的话,小人是陈府的管家,您唤我招财就好。”
招财?
陆念安目光一凝,神情莫名。
陈家除了家主陈富贵之外,还有两个家奴声名在外。
招财、进宝,一母同胞的两名管家。
两人都是凡境三重以上的武者,一人主外,一人主内,且长袖善舞,心狠手辣。
陈家有如今的地位和财富,和他们二人有莫大的关系。
而眼前这个老玻璃,正是陈家主外的大管家——招财!
作为陈府的管家,却悍然割下自家主母的人头。
为的是什么?
就为了向我示好?
陆念安眯起双眼,有些拿捏不准。
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陆念安语气平和道:“不知大管家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什么大管家呀,陆少爷折煞我了,您唤我招财便是。”招财依旧笑意盈盈。
“这样啊,那好。”
陆念安一脸平静。
“招财,找本少爷何事?”
话音刚落,陆念安明显感觉到老玻璃眼皮一跳,呼吸都乱了三分。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过来,脸上笑容不减。
“陆少爷,我家主人听闻你大病初愈,特意设下晚宴,替您洗洗晦气。”
言语间,招财冲着地上的脑袋努了努嘴。
“这是家主送您的见面礼,希望您能来赴宴,除此之外,家主还给您备了几份大礼。”
“这么客气?”
“不客气不客气,家主说了,只要陆少爷能来,把这长河镇给他都行。”
“哦?他真这么说的?”陆念安神色一震。
招财信誓旦旦道:“千真万确,老奴怎敢欺骗陆少爷!若是有半句假话,叫老奴嘴里吞一千根针。”
陆念安嘴角一勾。
“嚯,既是如此,这长河镇我要了,长河镇的地契什么时候到手,我就什么时候赴宴。”
闻言,招财渐渐收敛笑容,双眸咄咄的看着陆念安。
陆念安毫不闪躲的回望。
少顷,他眉脚轻轻一扬,笑容再次绽放。
“全怪我这张贱嘴,平日里习惯了吹嘘,今日在陆少爷面前也敢胡说八道,活该吞针!”
话音刚落,只见招财张手一吸,将地上断作两截的杀威棒拽在手里。
劲气一震,手中的木棒顿时裂作无数木刺。
刺!
嘶——
场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响。
看着面前将木刺扎进面颊两侧,嘴延不住淌血的招财,陆念安瞳孔微缩。
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