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的也是主任，他技术可能不怎么样，但路子肯定还是有的。要找几个人收拾你，应该也不用太费事。”陈曦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几个人，又问刘莎莎，“吴德良动你了么？”

“没有，他约我下了班跟他去出去吃饭，我没答应，他就开始找茬儿骂我，骂得很难听。什么彪子、烂货的都骂出来了，还把我的宣传资料摔了。”刘莎莎委屈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干这一行，吃个饭也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么。”

“我看他不怀好意，眼神总往人家衣领里面看，就差要动手动脚了，要不是听到周哥他们几个人在外边聊天，他早就上手了。”

“看看又没吃亏，吃饭就多叫几个人一起去嘛！”

“算了，你别说她了，”李越也觉得刘莎莎不答应单独去吃饭是对的。“他这种人，被他惦记上了就是错，你带的人多了他恐怕饭都不会吃，回头还不一样骂人？直到骂到你屈服为止。

好了，周亮你找个熟悉的地方，我们一起吃顿饭，我请客，算是跟大家正式认识，也给莎莎压压惊。”

“行了、行了，好像你多有钱似的，你才来几天？一来就坏规矩，还是大家AA制，饭是要吃的，但不能你个人请客，除非有特别的理由。”

“哦，说到这里我才有空问，原来你们已经认识了？”周亮看了看李越，又看了看陈曦，有点儿好奇，似乎还有点儿妒忌。

“上午在岳主任那里碰到的，顺路，就一起坐车过来的，比你早认识半天还不到。走吧，先去吃饭的地方找个包间，到那里再细说。”李越隐约觉得，陈曦是这伙人的老大，周亮大概是个谋士或者参谋，而且很崇拜陈曦。

到了饭店，每个人点了一个菜，周亮又加了两个，凑成八个菜一个汤。这地方他们应该常来，熟门熟路的。周亮还特地要了一瓶39度的山东白酒。

李越来广州不久就发现了，山东的白酒在这里似乎还蛮受欢迎的，大概是度数不高，名字又比较好吧。其实两种孔府的酒名声比较响亮。

后来潍坊下面一个县里出产的一种从没听说的酒，去年居然还在竞标中一举拿下了中央电视台的“标王”，风光一时无两。

但其实这家小酒厂一年生产的酒全部卖完也根本赚不回广告费，后来听四川的朋友说，那阵子山东的大货车没日没夜地从四川邛崃往回拉基酒。

而“标王”所在的县所有的机关、企事业单位，喝酒只能喝当地的，后来听县医院一位外科医生说，那阵子喝酒喝得人脑袋都大，一听那个酒的名字就反胃，后来干脆用空酒瓶装别的酒来喝。

趁着等上菜的功夫，大家又相互认识了一下。周亮还要追问陈曦是怎么认识李越的，陈曦仍是轻描淡写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李越则笑着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我住在这边的研究生宿舍，北楼402房间。”

菜上来了，陈曦率先举起了酒杯：“欢迎李越，也谢谢你！”大家一起举杯，说着欢迎、感谢的话。

这边喝白酒用的是小杯子，李越一仰脖干了，放下杯子才发现大家都只是抿了一小口，才恍然记起在这里不用山东喝法，喝酒向来随意，从不劝酒。周亮拿一瓶山东白酒不过是为了表示善意，并非要举杯痛饮、一醉方休的意思。

李越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这是上大学时养成的一个毛病，一紧张或者尴尬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去摸摸鼻子。

“山东人都这么爱打架么？这算是梁山好汉的传统吗？”陈曦喝酒居然上脸，一口酒下去，居然就面带桃花白里透红了。

“我是胶东人，离梁山实在太远，再说梁山好汉大多是虚构的。从小到大，打架倒是常有的事，没打过架的男同学会被嘲笑是小姑娘，打架也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今天打了也许明天就好了，明天不行就后天，最多不会超过三天。”

“嘁，”陈曦白了李越一眼，“同学、伙伴、甚至一般的陌生人打个架，转天就和好了，这都可以理解。但是，你今天打了吴德良，他可不会过几天就好了，你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越就把刚才跟周亮讨论、分析的那段话也说给了陈曦听。

“亏你还自称是周瑜加诸葛亮”，陈曦冲着周亮摇了摇头，“你觉得他到院里、公司或者派出所告状是个好的选择吗？丢不丢人先不说，就算被受理了，打一巴掌、又没什么伤，那能给李越什么处分？”

“那……他还能怎么样？”周亮一时想不出来。

“他是当地人，当地人又叫什么？地头蛇！”陈曦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周亮一眼。“他就算没有跟黑道上的人交往，也有自己的同学、朋友，何况还有这些年来被他服务过的那些患者们？”

李越听完，顿时发现这事儿确实还有隐患，“这小子跑那么快，该不会是去找人报复自己了吧？找几个人打自己一顿，或者找个派出所的警察黑自己？唉，自己当时还真没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