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现下并无他人，你就不必再装出那副无辜的模样了。“

莺歌咬了咬嘴唇，凄然道：

“我只恨自己身份低微，无力掌控自己的命运。”

“但这不代表，你这无耻之徒可以再次践踏我的尊严！”

太子惊愕不已，莺歌眼中的愤恨、委屈与坚定，让太子对她的认知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莺歌。”

太子的声音低沉而又恳切：

“我不会问那些令你痛心的话，我只是想告诉你，真相很宝贵。”

“真与假，到最后都会大白于天下。”

“你所看到的表象，都是那隐藏在暗处之人刻意想让你看到的，虚假掩盖了真实，蒙蔽了众人的双眼，而我……”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无辜的了？”

莺歌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太子的话：

“自古以来，有哪个无耻之徒会有勇气承认自己犯下的龌龊之事？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罢了。”

“你也休要在我面前巧言令色，装出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来为自己洗白，你毁了我的一生，却还跑来装好人。”

莺歌突然笑了起来，转而又失声痛哭：

“我其实都明白，这件事情最终会无疾而终。”

“你是王府的恩人，而我只不过是一个被卖进来的低贱下人。”

“到了最后关头，权衡利弊之时，永远都是我们这些处于底层的卑微之人承受痛苦和压力。”

“这样的结局，难道你预料不到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像他们一样再来羞辱我呢？”

“我与你无冤无仇，只因为我是一个可以任人摆布的低贱下人，你们就可以这般肆无忌惮地侮辱我吗？”

太子被莺歌怼得一时竟不知如何表达了。

没想到，莺歌的口才竟是如此了得。

“莺歌，你只要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我早已有了线索，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莺歌直直地凝视着太子，脸上露出一抹凄苦的笑容：

“那又如何？无论是不是你，结局都是我遭人玷污，被人唾弃，再也回不到从前。”

“真相宝贵？”

“所以，你们这些人只想到真相宝贵，那我的清白就不宝贵吗？”

“是谁又有何区别呢？总归有一个人是不冤枉的。”

“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最终承受这一切的，不还是我吗？”

莺歌忽然又笑了起来，太子能够听得出来笑声中的苦涩和无奈。

却转而又哭了，泪水模糊了她视线。

“空有自由魂，却非自由人，心向天涯远，身陷尘世深。”

莺歌口中喃喃念叨着这四句话，目光再次变得空洞呆滞，缓缓转身离开了梦翼亭。

太子呆愣在原地，这一刻，他才真切地体会到了她人内心的那份沉重与痛苦。

原来自己自始至终都在顾及个人，急切地想要证明自身清白，却从未考虑过对方心境。

太子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