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告别陈曦,吃过早点,准备出发回家。
昨晚听陈曦讲进剧组打板拍戏的种种细节,以及第一天到剧组的喜悦和新鲜感,我还没有把这些信息全都消化掉,于是在车上我感同身受地想了一路。
“昨天聊得开心吧!”爸爸像是自言自语地问到,没等我回答就说“以后可不能这么任性了,我昨天在旅馆里可是睡得一点都不习惯呢。”
“辛苦爸爸了。”我觉得自己突然来横店看陈曦的决定也有些冒失唐突,于是软下语气对爸爸说。
“露露,你太客套了,咱们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爸爸对我说。
“在这里遇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人,我对他们说我有一点社恐,他们也很包容我。”
昨天陈曦的话在我脑海里想起,虽然在我心里陈曦比我会交际、开朗大方很多,但是在她的意识里,她也是一个社交恐惧症患者,不善言辞,像一个小透明。
可能每个人内心中的自己都是不完美的,都是有各种各样的缺陷,也许在别人眼里非常好,但只有自己懂得自己的那些小脆弱,小无助,在陈曦自己眼里,可能就是这样的。
“露露,你知道吗,其实我一遇到聚会时的场合就紧张到脚趾抠地。”我几乎无法想象这是从陈曦口中说出来的话。
“我一个人一直在家里的时候就会特别懒惰,一直想躺在床上睡觉,后来发现,还是得出来。只有真正出来了和别人沟通交流的时候才发现世界其实还是很精彩的。”陈曦的话就像是励志的强心针一样,打在我这未曾历经世俗磨炼的心上,让我更加向往外面的生活。
我一个人在家久了,也渴望出来能有人理解,有人关怀,陈曦作为我大学时期的朋友,是属于大学时的记忆和契合,在家宅着的我希望出来工作时也能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然而现实却是我连家门都出不了,出来见朋友还要爸爸带着。
看着陈曦给我的签名,感慨她的用心,也佩服她的勇气。她能够如此胆大地去向一个明星,一个陌生人搭话,只为了满足朋友的心愿,而我,却连熟人都不敢联系,更别说帮助朋友做什么事情了。
回到家里,我又被那些莫须有的琐事困扰,一想到领居嘲笑我的话,我一直考不上编的现实,还有我晚上散步时被人当杀人犯的事,我的心里又开始有些泛滥出一股腥苦之味。
思维又跳动到那天那人到底报没报警,其实我也听得不是很清楚,倘若是报警了,警察去核查现场的时候一定知道是一场误会。
可我这样长期待在家里,不注意自我管理,每天都穿着褴褛的衣服、幽怨的眼神,再在一个幽暗的晚上配上那一天颓圮的场景,自然会使人联想到恐怖的事情,有时候会忍不住想我是不是便是其他人眼里恶魔的化身。
这个晚上,我再次听到了声音,是楼下传来的。
“这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呀,怎么会那么邪乎呢。”楼下传出一个女声,虽然说的话是一样的,但语气和楼上姐姐截然不同,她的声音是略带些知性的如琴键般清朗的声音。
楼下之前是一个地下室,卖给小区里住户的,网购兴起之后,租给了一家快递公司当堆货的储藏室和寄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