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高瑞山家里交了一万多元择校费,我们还是一同升至彬文高中,升入高中时,初中的朋友却又都走散了。
我和高瑞山虽说在同一所学校,可是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也基本上没了交流。
带领我们班级的,是一个长相像森林古猿一般原始的生物老师,我努力想在新的班里表现得好一些,以夺取老师的关注,像爸爸妈妈说的那样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可是军训时,死心眼的我被晒伤了脖子,也没跟同学多搭上几句话,好不容易才交到一个也喜欢苏乾懿的朋友。
她推荐我去苏乾懿后援会学习跳应援舞,小学时有拉丁舞基础的我信心满满地跟随她们一起学习,可是药物和时间原因舞蹈动作我已经忘了大半,动作学习能力也很薄弱,跟她们在一起,像是“邯郸学步”,完全掌握不了动作的精髓,结果被有相同爱好的同学们嫌弃的目光看待,和那个临时朋友的友谊也就此破灭了。
再加上“彬文学校”里有很多高干子弟和富贵人家的孩子,跟他们相比家境一般的我,心态上发生了很多变化。那一段时间学习也很苦,除了作业以外我还培养自己写日记的习惯,心里细碎而杂乱的小九九在那样的基础上更加萌发生长。
为了离学校更近,我还搬离原来的家,在一所医院的边上租了房子,为了二十四小时照顾我,工作忙碌的妈妈把外婆请了过来,离开了所有熟悉的环境和人,我内心中的恐惧开始爆发。
一些最细小的事,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月考在班级排名中往前进了十名,班主任生物老师点评了班里所有人,唯独漏掉了我,我心里开始有些失衡。晚上,一个数学题把我难倒,我就想着干脆不做作业算了,和作业一起玉石俱焚,反正也没有人看到我的努力,就放纵自己吧。
于是我又开始佯装生病,我躲到桌子底下,捂上耳朵,任由混乱的情绪在我大脑里滋生蔓延,死亡和危险的感觉在我心里反复横跳,我想继续吓一下妈妈,在妈妈回家的日子里,就把自己藏起来。
“天哪,露露,你在干什么?”妈妈进来查看我作业情况,结果看到了一个藏在狭小空间躲藏的我,如同我之后实习时看到学生魏文博一样,只不过惊讶和痛苦的程度比我高了很多,毕竟,家长和老师教育孩子的方式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我不回答,因为我知道,我越沉默,妈妈就会越焦躁。
“露露,你怎么了?”妈妈赶紧上来拥抱我,把我拽出来,声音带些颤抖,十分憔悴。
“我内心里住着的另一个女孩不同意我这样挖空心思学习。”我满脸泪水对妈妈说,这句话是我编好来应付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