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个噩梦小插曲后,接下来的日子又一如往常,我的情绪还是不够稳定,平时在医院不强制二十四小时都要待在哪来,我就和妈妈外出走路散步,探索了很多附近新的好玩的地方,逛商场买了很多衣服——我高中后也逐渐有了自己的审美,开始爱美了起来。
当然,购物狂的行为据说跟躁郁症的躁狂期也有关系,但在我身上表现不是很明显。我十分依赖妈妈,经济大权还掌握在她手里,再加上我是金牛座,一向很抠门,如果是花自己的零用钱,自然不愿意,因此花钱不是很大手大脚。
我很抗拒在实体店与人交流的过程,害怕别人多余的热情和目光,因此,大部分时间的衣服是妈妈来挑衣服,我来试,合适与否点头摇头就好。
我们已经掌握了医生出没的规律:彭丽君医生和其他一众床位医生每天上午十点左右查房,这时候我会留在医院跟她聊一聊天,查完房之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我鼓起勇气还是决定把自己写信的事告诉她,于是在简短的问答后,我叫住了彭丽君医生,说道:“彭医生,我其实按照你说的在给苏乾写信,已经写了三封了,我感觉这样对情绪的平稳有好处。”
出乎我意料的是,彭丽君医生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笑出一个小梨涡,用温柔的声音说道:“我听你妈妈说过你最近在写东西,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你应该这样抒发一下自己的情绪,太多东西闷在心里面也不好的。”
我才反应过来,妈妈一直在偷偷地关心着我,我以为的秘密,其实不算是特别的秘密,我的一举一动,病房里的这么多病友可能不以为意,但妈妈和奶奶却一直关注着我,一种被看透的不适感夹杂着些许被感动的温暖在我心里波动。
“彭医生,你愿意看看我的信吗?”我鼓起勇气问到,希望能跟彭医生共享这个秘密。
“你写给苏乾懿的信,我就不看了,你可以有自己的私密空间,不需要和别人分享的。”彭医生捋了捋鬓角的头发,微笑地说道,给人的感觉不远又不近。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黏着妈妈的缘故,我总感觉一切的事情都可以跟别人讲的,在外人看来我是有些‘大嘴巴’了。”我有点怄气,感觉被彭丽君医生拒绝让我很没面子,于是自我剖析着说。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更加独立一点,更加自信一些,你现在正处于青春期,同龄的孩子都会对父母的干涉有些叛逆,渴求自主。我在你身上好像没有发现这一点,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彭丽君医生仔细帮我分析,听习惯了她的口音还能听出来一些感情。
“我从小就特别喜欢妈妈,小时候喜欢摸妈妈的头发,还闻她头发的味道,一离开她我好像什么也不会做,特别是晚上还要跟她一起睡才安心。长大后才稍微改掉一点点,我一直不敢和别人说起这件事,别人听起来,可能会觉得我还有点变态呢!”我想极速拉进和彭丽君医生的距离,于是把我一直耻于说出口的细节告诉了她。
“你能勇敢地说出来,找出了自己的问题,已经做得很好了。但你也不要因此而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毕竟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你要是发自内心觉得这种习惯不太好的话,就要想办法脱离依赖。”彭医生先是安慰一下我,再鼓励我做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