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妈妈是真的不一样了,既然没有打击我,而是点头表示同意,我心中不免又乱想:“难道妈妈是受到我生病的刺激了?转变怎么这么大?对了,也许她是跟彭医生私自聊过,被彭医生说服了?对,一定是这样。”
于是我“放肆”地提出了我的要求,我平视妈妈,对她说道,“那我今天走之前再写最后一封信。”
妈妈没有像我预设的一样发脾气,对我说“东西都收拾好了,还写什么写呀?”而是心平气和地回答到:“可以,你写吧。”
我受宠若惊,赶忙给苏乾懿写了第七封信。
“苏乾懿,你好,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就要从医院出院了。我的心理医生建议我给你写信,断断续续地我渐渐养成了习惯,作为释放自己的一种方式,写信给一个不可能收到的人是很好的,这次想跟你谈论的还是关于我妈妈的事情。
我对我妈妈的感情是一种复杂而矛盾的结合体,我对她又敬畏又害怕,有一点对她没有带给我一个完美的家的恨,还有一点因为自己双向情感障碍,也就是躁郁症的病折磨她的愧疚感。
从小她就对我要求很严厉,我小时候几乎很少看过她笑,当然,当我在妈妈面前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她总是说,‘你小时候我对你可用心了,出门旅行的时候,常备的药品和其他物品,都给你备整齐了,妈妈在单位上班还总是留意,其他小朋友没有吃过的,都给你尝过,其他小朋友没有去旅行过的地方,也都带你去过,作为妈妈,我已经做得够好了吧?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是会有心理问题。’
确实,跟隔壁领居女孩相比,从小我就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我不满意的,可是我的情绪就是比一般人要低沉一些,看电视的时候会把电视里的情节当真,然后一通乱想。
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妈妈常常对小时候的我普及坏人的意识,告诉我‘陌生人来千万不要给他开门,万一是一个坏人,会把你迷晕,然后拐卖掉,那样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会过分紧张,那种情绪是我现在回首还痛苦的。
我知道这不是妈妈的问题,是我的缘故,我从小就有恋母情结,不愿意离开妈妈一下,尽管妈妈对我不算太溺爱,可我就是不自觉地黏着她,尽管现在长大了,知道妈妈不代表全世界了,可我还是不自觉地把她的话语当作圣旨。
好了,不谈妈妈了,我们换个话题,我反思了一下,感觉我可能是个颜控,对长得好看的人天然就有好感,比如你,比如我的床位医生彭丽君医生。
我感觉我现在会更关注眼前的事,不会想那么抽象的问题,好了,我的妈妈提醒我得赶快走了,就写这么多,愿你心想事成,和父母相处愉快不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