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我印象里匡露虽然生病了,但她的表现一直都很正常。”阮云庭为我辩解着,我听着他的声音,感到很放心。
“据小区里的人反映,前一阵子,匡露把她的头发都给剪了,带一个包住头的帽子,周围的人甚至以为她得了癌症。”禹冰博士继续甩出我不正常的证据证明。
“她剪了头发?什么时候的事?分手后我都没跟她联系。”阮云庭有些惊愕,反问禹冰博士道。
“不知道匡露处于什么目的,把头发都剃光了,这也是我们关注到她的原因之一。”禹冰博士平静地叙述着,她已经对我的奇怪司空见惯了,秉持着专业的的角度,她的口吻较为严谨。
我剃头发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没想,就是看到网上一个抑郁症患者最严重的时候把头发剃光,我觉得很酷,心里就有模仿她的意愿,但还没做出实际行动。
直到某个晚上,我头脑一发热,想到之前我自己唯唯诺诺地虚度光阴,总是逃避,一度找不到工作,我我觉得只有剃了光头才能改变一新,我就直接拿出给小皮剃毛的剃子,把头发全都推平了。
妈妈听到我的响动,走出房间,被我吓了一大跳,那时我一半的头已经秃了,只留下底下的碎发,妈妈立刻抚摸着我,哭了起来,呜咽道“露露,你怎么了?怎么头发成这样了?”
“我梦到只有剃了头发才能让你们这些家人躲避灾祸。”我不好意思说我剃头是因为觉得自己之前太“垃圾”,想跟从前的自己做一个了断,再加上这个奇怪的举动本来就没有出自什么原因,于是我美其名曰是为了“消灾”而剪掉头发。
从大学时,我压力一大就喜欢剪头发,跟田北熙分手后,我就把头发剪短了五厘米,相当于是一个分手仪式,想和之前划清界限,然而,即使是剪了头发,负面情绪依旧纠缠着我,像千丝万缕的线一般,把我拉向深渊。
后来的种种不顺心——社团坚持不下去,兼职和别人吵架不愉快收场,补习班上不下去,考编考不上,上了一天班被骂不负责任逃跑,父母离婚——种种坏预兆都让我几乎窒息,一层层主观或客观原因导致的失败痛苦压迫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每天都在思考着这些让我很有挫败感的事,每天在自我拷问的冰冷漩涡里度日,不想起床,不想动,不想人际交往,除了日常吃三顿饭,以及最基本的的遛小皮,什么事都不干。
我也不想给苏乾懿写信了,大学之后,被社会毒打的我,再也不会想象幻想中有苏乾懿的伊甸园,文笔枯竭,思绪干瘪。
我甚至开始认可以前一直反对的大人们的语调,感觉苏乾懿也不过是庸人一个,我喜欢他只不过是因为青春期爆发的荷尔蒙需要有个寄托,在媒体上,他的形象被正面宣传出来,我对他的生活根本不了解,却又因为距离很远而向往,才会把他想象成陪伴我长大的伙伴一样,向他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