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渝变成了可笑的大头娃娃。

不过这种状况并未持续太久，最终打了个饱嗝后，吐出一口酒气，那口原本凡胎新鬼绝无可能承受的仙酿，被他尽数消化了下去。

孟婆叫回了即将走出轮回殿大门的牛头马面。

瞪着一双大眼睛围着周若渝再次开始转起圈来，良久方才停步，随后郑重其事的抱拳说道：

“敢问是哪位师兄的阴神要去凡间历练，可有报备？”

周若渝咂了咂嘴，似在回味。

“什么师兄？”

“真不是？”

“我倒希望是。”

两人如同打哑迷般聊了几句，孟婆不再纠结，只想快点把眼前这人送走，不然被师叔发现，他可能真需要顶着这个面具干到不需要这个面具的年纪。

“好了，周先生，喝汤吧”

说话间，招手让牛头马面从一边的木桶舀了一碗黑色汤水过来，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孟婆汤了。

周若渝也不含糊，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许是刚刚的仙酿太过营养的缘故，周若渝喝完后竟打了个饱嗝，随后嘀咕道：

“还是陈姑娘的酒好喝！”

而密切关注着周若渝反应的孟婆听到他的嘀咕声，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谁是陈姑娘？”

孟婆的声音有些颤抖，不再娇滴滴，反倒如同乌鸦。

周若渝脸色变了数次，最后还是抱拳小声道：

“陈姑娘，不，孟婆，你的汤会不会，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或者，也许...过期了？”

孟婆有些疯魔的薅了把头发，声音又恢复到她原本的状态，大喊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

牛头马面冲到孟婆边上，架住她的双手劝道：

“要不再来一碗？”

孟婆似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从周若渝手中抢过那只瓷碗，一个闪身去到桶边，舀起满满一碗，再一个闪现出现在周若渝身前。

周若渝也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小心翼翼接过孟婆汤，生怕撒出一滴，从而影响功效。

在孟婆期待的眼神中，再次一饮而尽。

只是放下手中汤碗的同时，那双眼睛清澈依旧。

孟婆都不需要周若渝说话，便已明白还是无用。

只是依然带着侥幸问道：

“如何？”

“嗯，味道有点苦，但有回甘！”

“回甘，他说孟婆汤有回甘，”孟婆笑着回头对牛头马面说完这半句，随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哭了起来。

“完了，完了，我要做一辈子孟婆了！”

周若渝看着撒泼打滚的孟婆，以及蹲在他身边的牛头马面，一时也不知从何安慰。

只得装作无辜的四处打量起来，良久那边哭声渐止。

“师姐，要不直接让他投胎就好，或许药效延迟了，也说不定...”，牛头的声音越说越小，显然他自己也不怎么相信自己所说的内容。

“师兄不要瞎说，这孟婆汤什么时候失过效，定是这位周先生有大来历，或许不是我们这个辈分的前辈，师叔组级别的都有可能，只是来跟我们开个玩笑的...，我是说或许啊”

三人絮絮叨叨商量的声音并没有刻意隐瞒，又或许是故意说给周若渝听。

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复啊，他也确实不记得自己是什么上仙大能啊，只能尴尬装作听不到，继续四处打量，并有意走远了些。

那边观察到周若渝的动静，三人心里的不安更加了一层。

“马面师兄说的可能性不大，若真是上仙前辈，回洞府闭关问心才是正事，没理由来这里调戏我们几个晚辈。”

“那孟婆汤怎会失效？”

“孟婆汤同是黄泉水为根底，跟师祖赐下的仙酿同源，只是配方不同，或许它是暂时有了一定抗药性...。”

“那我更完蛋了啊，那酒是我给他喝的！”哭声再起。

“莫哭，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