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奋力探真假,初心明虚实
第九篇:罗江百战平巴蜀,雍城地动伤良人
(尽心尽力则无怨无悔)天道二十九年九月二十五,刘炳兵与各路大军兵抵罗纹江南岸,蜀军总计约有十二万。罗纹江北岸即是秦军大营,玄色旌旗密布,阵仗严密井然。双方各下战书,当日未有战事,隔江相望,战鼓掩息,紧张的气氛让人窒息。
九月二十五黄昏,天气闷热,夕阳西下,晚霞如血,烧红了半边天。两军积极备战,早早埋锅造饭,备好次日干粮。晚间狂风大作,云浓藏月,气温陡然下降,炎热被一扫而空,凉爽却没有安抚各方躁动的心。都在绷紧神经,防备对方夜里偷袭,但一夜无事。九月二十六晨,天光渐渐亮了起来,但没有了昨日的艳阳,取而代之,乌云密布,北岸的黑色旗帜更加应景,有种把人压抑得喘不过气的感觉。辰时,随着空中一声霹雳,双方战鼓大擂,几乎同时发起进攻。两军率先在江心交接厮杀,猛矢迅箭,刺枪利刀,染出点点血泊。战舟舴艋撞得摇摇晃晃,船头侧面不少士卒或没站稳、或躲箭防刀落入水中,在水面上相遇索性就在水中厮杀。天空又下起了倾盆大雨,模糊了视线,至于战况是优是劣,谁也没个底气。很快,罗纹江两岸沙滩上都出现了对方士卒,厮杀的范围从舟上,水中蔓延到岸边,到处是吼杀声、兵器锵锵声,大雨声,霹雳雷声。在暴雨里激战是对双方士卒战争意志的残酷考验,滩涂泥泞,步履维艰,没有退路,谁敢退谁就把后背交给敌方,离死不远了。罗纹江大战从早上杀到晚上,暴雨才收敛了不少,苦战多时,刘炳兵这才发现周遭的蜀军越来越少,他们已然陷入重重包围。
雨收天阴,月挂树梢,刘炳兵身边只剩百余人,被困在一片野林中。秦军从四面八方攻来,刘炳兵问幸存诸位:“今日败局已定,诸公随本将力战至此,于国于民无愧无疚。我大蜀国运不再,天命如此,非人力能及。诸公家中尚有父母妻子,是战是降,任尔自决。”众人道:“我等受将军恩惠,愿随将军去从。”于是,刘炳兵率残余部下向秦军投降,张皓然喜甚,好生安置。
罗纹江大战以蜀军战败告终,各将各帅纷纷投诚,蜀军再无能战之师可与秦人抗衡。此战秦军消耗也极大,十之有三的士卒战亡折损。消息传到益州城,朝野震惊,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蜀国国主与百官商议,虽仍有死战派,但已然被投诚派的声音淹没。蜀中人人知道大势已去,害怕的是新郑之屠再次于蜀都益州城重演。蜀国国主趁应形势,向蜀中各地下令,放弃抵抗,顺应天意,向秦军投诚。自己则率宗族及百官于益州城北门下膝行奉表,投降归顺。
此时张皓然率军一路畅通无阻,基本没有太大的抵抗。天道二十九年十月初一,张皓然一马当先,身后是浩浩荡荡的秦军,先是高头大马的骑兵队伍,清一色的枣红马,马槊马刀、重甲披挂;之后是枪兵方阵,长矛如林,气势纠纠;再之后是刀盾队伍;最后是弓弩队伍,长弓手弩,形形色色,最令人胆寒的是弩车大炮,车上的巨弩利箭银光闪闪,仿佛无坚不摧。受降仪式结束,张皓然暂时接管蜀中。蜀国国主上表要求自己迁出蜀宫,张皓然拒绝了,安抚他先暂时居于原地,把一切宫中不合时宜的名称改掉就行。张皓然没有入住蜀宫,而是暂居丞相府,入城之后,秦军军令严明,秋毫无犯,深得百姓人心。蜀国已定,但仍有宁死不屈之士,杨昭被俘后绝不投降,张皓然让投降的蜀主去劝,居然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吾乃蜀国忠臣,誓与国贼不两立,尔是何人?胡说!蜀国圣主岂能作奸送国,何来无耻小人敢于冒充我主?快滚快滚,速速归报吾主,巴山蜀水,贼可夺而不可送!”蜀主满面尴尬,悻悻退出,回蜀宫后郁郁然,直到秦廷诏令,命蜀国降主及宗族将臣一律移往雍城,听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