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go!”
陶芝淇两眼放光,四肢看上去平缓而躁动,滔滔不绝,就像私家侦探截获了一手的独家爆料,喜不自胜,五官也变得鲜活起来:“你说钱羲宸的镜片是不是就像他身上的一道封印?平时天性备受克制,只要封印解开,立、刻,脉动回来!”
岳晗正准备拿水的手抖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手边的饮料,还就那么巧,是水蜜桃口味的脉动,想到该饮品经典的广告画面,再和钱羲宸的表演画面一重叠,不禁嘴角一抽。
“怎么听你的意思,钱羲宸不像个人,啊不是,准确一点说,不像一个凡人,倒像是锁妖塔里的妖怪,或者是被如来佛镇压的孙猴子……”
她喝了两口,递给陶芝淇:“脉动,喝吗?”
陶芝淇自然地接过,往嘴里倒了两口,惊讶地说:“你别说,这瓶脉动还真够应景的。钱桑赞助的吧?还是水蜜桃味的好喝。”(桑,港语称谓,可以理解为“先生”)
很明显,这句话里的“钱桑”,是在说钱羲宸。
岳晗差点原地石化,陶大歌后说话,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青柠味的也还行。”她下意识地接了一嘴,反应过来后,一本正经地说:“我怀疑你在内涵钱羲宸,而且我有证据。”
“那我问你,你不违心地回答。你说,钱羲宸刚才的表现是不是就像一潭死水突然脉动回来?”陶芝淇急于寻求认同感。
岳晗强有力的语言理解系统再次实现了对“陶言陶语”的自动无差别处理。
陶芝淇口中的“一潭死水”一定还是一种意识流表达。
从她感到一般的形容词太过匮乏和苍白无力开始,她的思维就自然而然地陷入了意识流层次,而且对这类词汇的使用渐趋偏执,已经达到了非意识流无以表词达意,抒发胸臆的可怕程度。
不过这样的用法她算不上第一人,硬要从文学角度解释的话,其实以物拟人也不是什么新鲜的用法了,通常是为了更直观地指出某个描写对象的特征。
因为前提是“不违心地回答”,所以岳晗没有撒谎:“是有点像,吧。”
“什么叫‘有点’……还有,你这个‘吧’字是什么意思?”
陶芝淇对这个回答显然不太满意,这道题的标准答案里,只有“像”和“不像”两种可能。像就是像,不像就是不像,界限分明。但岳晗给出的回答太模糊。
岳晗看陶芝淇变了脸色,口不择言地说:“不是,你听我狡辩。”
陶芝淇审视的目光又锐利了几分。
“呸。你听我解释啊。”
岳晗把舌头捋直了说:“钱羲宸的反差感乍一看是像脉动回来,但本质上不是。”
“展开说说。”
陶芝淇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乍一看像,但本质上不是,这个诡异且形而上学,听起来还挺玄妙的“本质”指的又是什么。
“广告词里都说了啊,状态恢复,做回自己,脉动回来,所以这里的‘回来’是说回到原本亢奋的精神状态。钱羲宸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他是间歇性亢奋,持续性……”
岳晗想了一下,急中生智地用了“一潭死水”这个词,这么说,是在拾人牙慧,但对陶芝淇而言也会更容易理解。
陶芝淇琢磨了一会儿“间歇性亢奋,持续性一潭死水”这句话,有点明白了:“亢奋不是钱羲宸的常态,所以不能说脉动‘回来’?”
她特意强调了“回来”两字。
“一潭死水的状态才叫‘回来’……”她开始举一反三:“所以我应该说‘脉动出去,一潭死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