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殊本不被允许看到这段画面,但她还是想办法偷看到了。
那画面时间短到还没有小半盏茶。
造化弄人,这段回溯里出现了温家。
她亲眼见到那戴着面具的魔修杀了自己的爹娘,大兄二兄……
如同切割麦草,那么轻易,就让自己的至亲失去了性命,再无生命迹象。
温殊的心好似被割裂成好多好多小块,然后,被辗来碾去,疼到发不出声音。
她捂住自己的嘴唇、鼻子,浑身忍不住颤抖。
“温殊!温殊!”
陆望拍打着木门,“你快将门打开!”
眼前的留影石重复播放起那段画面。
温殊痛苦的闭上眼睛,头脑一片眩晕。
“我拆门了!温殊!”
少女回应不了,她明明闭上了眼睛,但父母家人死掉的画面却再一次袭了上来。
她的呼吸断断续续。
为何,为何,要杀他们?
为什么……
温殊悲恸至极,差点摔倒在地上。
有人扶住了她。
温殊原以为是陆望,但不到一瞬,她反应过来。
是师兄,他从山门外回来了。
温殊说不出话来,她努力张开眼睛,看向祝献。
祝献抿着唇,没有与她对视。
他将温殊扶去房内的椅子上。
随后,祝献拿出颗丹药,喂她吃下。
如此这般,温殊慢慢呼吸顺畅,好似被强制冷静下来。
但她的内心仍旧悲恸,心灵与身体在这瞬间分节了。
“……师兄。”温殊努力说道:“我要杀了那个魔修。”
祝献垂下眼眸,“好。”
“为何宁城会遭遇这等大难,师兄以前不是说过,宗门会派人监察人界城池?”
温殊语速越来越快,声音含着深深恨意,“这次,缘何一点声息都没有?”
陆望也进来了,他小心翼翼说道:
“人界各处的眼线都是比凡人厉害一些的习武之人,但称不上修士。
“那些眼线手头有传信之物,紧急情况下,甚至两三个时辰就能将消息传递到宗门。
“但这次不知为何,宁城的人手毫无动静,等到眼线身死,宗门这边才察觉不对。”
陆望又说,“屠杀一座凡人城池,必受天谴,因此从上古以来,但凡有魔修敢尝试,都会死于天罚。
“而且若想杀掉整座城市的人,需做大量的准备,按照要做的布置来说,若有这番大动作,按照常理必会被察觉。
“那魔修背后绝对有大能助力遮掩,竟连柳松师叔都追溯不到他的气息。”
他说着,也是深恶痛绝,恨不得找出那魔修,砍上几刀。
“追溯不到……”温殊看向陆望,“这是何意,那魔修杀了这么多人,最后难道还能逃脱?!”
“争流不是最强大的宗门?在它管辖的人界区域出现这等惨案,难不成连凶手都找不到?”
她眼里的仇恨,让陆望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将视线移向祝献,求救。
温殊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向祝献。
她的眼睛里有未流尽的泪光,脸上的泪珠也没有去擦拭。
眼里带着无神,又好恨好恨。
祝献沉默了几秒,“能让柳松师伯都追溯不到气息,全天下也就零星几位修士能做到。
“在这些修士里,是魔修的只有一位。”
温殊迅速想起了那個名字,“枉?!”
“嗯。”祝献说道:“我回来之后,师姐告诉我,师尊已往那魔修的地盘而去。
“师尊言道,若无法找出屠杀宁城的魔修,就先将有能力护住他的杀了。”
温殊想起应钧先前所言,五年之内她必会杀掉魔修枉,如今离说出那话的时间只过去了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