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局长抽了张纸巾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也不是没见识过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但凌不凡身上的气势属实太过离谱，他以前击毙过一个残忍的连环杀手，大概在半年内杀了有十几个人，那吃人的眼睛都没有吓到他，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凌不凡的气息让他感到一丝恐惧，那连环杀手与之相比不过是个小学生罢了。镇定下来后，聂局长表露出自己的善意：“我之所以把你叫到这里谈话，正是因为我不想让事情变得不可控，我和那个人有一点交情，所以说我可以尽力说服他既不要有招揽你的心思又不派人跟踪你。”“但这是有前提条件的。”凌不凡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天底下上哪有免费的午餐，除了靠自己挣来或种下的食物，免费午餐一概是有钱以外的交换条件的。

“这，我的人情确实不能白给你用，并非让永远给我做事，只是必要的时候我需要你的帮助。”“看似是可以成交的事，但首先帮几次，以及什么时候帮你要说清楚，其次你所谓的人情用了，但对我而实际性的帮助其实不多，你需要再满足我的几个条件。”聂局长顿时一阵头大，凌不凡看着年轻却有老狐狸们的狡诈与老道，不过凌不凡的话里也透露出了合作的可能性，竟然后者是聪明人，大概率也不会提让他难以办到的条件。

于是聂局长怀着希望开口道：“我想如果你肯出手，我想我们原本需要七次行动的任务，五次足矣，我再压缩一下，你出三次手即可。相对应的我可以满足你的三个条件。”“一，帮我补办一张身份证，基本信息我待会告诉你，二，给我在魔都中等的一个高中申请一个学生身份。至于第三个。”凌不凡又抿了一口茶水，不疾不徐地说，“为了防患于未然，我就先不说了。”

聂局长不由得有些吃惊，原因无他，凌不凡的要求属实不过分，以他的职权和人脉办这种事简直小菜一碟，等等，高中？聂局长突然懵了，他难以置信地问道：“意思是你顶多才十八岁？”“十七周岁。”聂局长收起自己的惊愕，细细打量起凌不凡来，英俊而富有阳刚之气的脸以及瘦高的身材，这些貌似确实可以被一个少年拥有，何况如果细看凌不凡确实有些年轻过分的样子，只不过一点都看不到稚气的影子，虽说聂局长想不出凌不凡年龄与武力杀气严重不匹配的问题，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他就继续着原先的话题谈起：“你的条件，我都没问题，但需要三天时间，所以我需要你的联系方式，毕竟这个东西我有求于你时也用得着。”

凌不凡摸出自己新买的iPhone手机查本机号码，他身上的所有东西其实都是新买的，倒不是出于脱胎换骨重获新生的意思，单纯是因为他以前的大多数生活用品基本上都不能带到华夏来，索性就换新的了。给聂局长留了电话以及个人信息后，凌不凡却还不急着走，一来茶还是温的，二来凌不凡对于聂局长的说辞其实没那么相信，毕竟有些事情真真假假怎么看都挺合理，但现实的戏剧性又往往会把你打脸。

凌不凡端起茶杯，将茶水喝到一半以下后，谈不上戏谑，但平淡的口气中似乎总隐含着深意地说道：“可问题是你的人情对他而言这么少，一次就清了，那他为什么要让你帮忙招揽我呢？怎么，它让你帮忙找我欠了你一个人情，然后你用他刚欠的这个人情劝说了他，这不等同于扯淡？何况他看到我杀人也算需要保密的事吧，既然他第一个想到你说明你俩的关系绝对不浅，我还是比较喜欢诚恳的合作人。”

聂局长又是一愣，他没想到凌不凡的脑子也一样这么在线（当然他一开始也不认为凌不凡蠢），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让他承认这小子不好对付，聂局长眼神中带上一抹沧桑，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人确实与我交情不浅，某些意义上讲几乎相当于兄弟，命运太过喜欢玩弄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也有过共同的复仇计划，可惜……真真假假，人没办法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说。”最后半句话，既像是对凌不凡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凌不凡很少对旁人的过去意难平感兴趣，一口将茶水饮尽他就告辞了，反正聂局长已经答应他的事，大概率是不会食言的。

走出审讯室，凌不凡发现整个警局都没太多的人，在心中估计了一下他和聂局长的谈话时长以及看到门外挂在天空正中间的大太阳，他心智=知现在是吃饭时间，多年来辗转各国让凌不凡练就了高超的时差适应能力，所以改什么时间干什么，他可以完全只以太阳为准。

摸着兜里为数不多的华夏百元钞票，凌不凡感觉他收洛冰月的钱是对的，毕竟他的银行卡过于具有代表性，吃饭也不可能去开支票，总之归根结底，洛冰月算是帮了凌不凡一个小忙。虽说肚子其实不饿，但凌不凡高度规律的作息也不允许他做吃饭意外的事，所以凌不凡就去了目前离他最近的一家小餐馆里，虽说还是被标注价格与环境不大协调的菜单惊了一下，但仅此而已，凌不凡仍旧毫不在意地点了几道菜，钱这东西就不是用来心疼的。

但尽管凌不凡点了三菜一汤，真正端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让人大跌眼镜，大盘装小菜？凌不凡懒得发牢骚，绅士而快捷地把吃起了饭，同时脑中开始思索在华夏的生活规划，他不喜欢让生活被固定轨道束缚不假，但他暂时规划的轨道实际上也正是要为以后好玩的事情打点马虎眼，以及留点底线，更何况，凌不凡想到了蔚蓝有生机的天空，战场上酣畅淋漓地杀人某些意义上也应该为新的事情让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