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要比其他地方冷些,饶是站在阳光下,风吹过倪嘉还是缩了缩脖子,厉煜城要把外套脱给她,被她制止了。
原本就是套薄绒的西装,脱完只剩件衬衫,郊区不比市区,温度要低上很多。
于是厉煜城就从原木色的衣柜里,找了件披肩给她,这应该是霍夫人的遗物,倪嘉略显迟疑。
“会不会不太好?”
厉煜城没说什么,直接帮她披上了,风一吹流苏随着飘动,披风微微鼓起,被吹走之前倪嘉伸手抓住了。
化妆台上有一个涂鸦的首饰盒,厉煜城从里面挑了块淡绿色的胸针,学着人像上的别法,拽着披风两头,不太熟练地给她戴上。
“这些都是霍夫人的东西...”倪嘉小声道。
“以后都是你的。”
“什么?”
风吹倪嘉的刘海凌乱,有一部分遮住了视线,但她还是从头发的细缝间,对上一双澄净如水的双眼。
而后这道目光慢慢变得灼热起来,厉煜城拨开她的头发,动作缓慢而轻柔。
“这是我的聘礼。”
“也是她留给儿媳的见面礼。”
“所以这套房子是你的。”
这里是厉煜城对母亲最后的记忆,也承载着他的童年,倪嘉清楚这套房子意味着什么,这一刻她的心,跳的前所未有的快。
“我没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厉煜城将钥匙放到她的手中:“都在这里了。”
这不仅仅是一把房子的钥匙,倪嘉手指蜷动感到无措,她目光怔愣地望着厉煜城:“你...”
她抿了抿唇,重新组织语言:“这太贵重了,你自己....”
预感到她要拒绝,厉煜城迫不及待地将她的掌心合上,眼神变得黯淡:“收好。”
“希望你别嫌晚。”说完,他脱掉西装,挽起袖子,找了块擦布,沉默地开始收拾屋子。
长时间无人居住,橱柜画框上都有落灰,厉煜城细心擦着,动作熟练,不该沾水的地方,都会很小心的避开。
“你时常过来?”
“很久没来了。”
“院子很干净。”
“佣人一个月来一次。”厉煜城走到水槽边,将擦布洗净,拧到七成干,然后又换了个地方继续。
“二楼不像有人来过。”
“不会上来。”
看来二楼是禁区,厉煜城应该限制了佣人们的活动范围。
倪嘉心想,也是,这里的藏画动辄上百万,磕了碰了不说别的,损坏的艺术价值就难以估算。
“你多久来一趟?”
厉煜城手顿了下,没说话,事实上他心情不好就会过来,前两年来的频繁点,最近有小半年没来过了。
“下次带上我。”厉煜城转身,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倪嘉半边身子浸在阳光里,对方冲他晃动钥匙笑了笑。
“不然你怎么进来?”
这意思是收了,厉煜城心头一颤,扔下手里的擦布,快步走过去捧起倪嘉的脸,用力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