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摩不满被丢下，看凌歌站在那里一直不动，它也跟着下床，撒着欢跑到凌歌身前。 凌歌顺手挠了挠它下巴，然后继续抬头盯着窗外，眸色深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边白术一直听不到她的回答，有些失了耐性：“凌歌，回答我。” 凌歌回神：“我为什么要告诉一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异性我有没有空？” 白术该是被她这句话取/悦到，低低的笑出声。 笑声入耳，凌歌有些莫名，这人怕不是有毛病？ “白术。”压下笑意，白术强调，“凌歌，我叫白术。” 她小声嘟哝：“谁要知道你叫什么。” “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叫什么。” 凌歌双颊渐渐泛红，垂下的那只手轻挠萨摩的耳朵，捧着手机也不出声。 白术倒是不急了，合上面前的合同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走到沙发边坐下，凝神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细微呼吸声。 窗外有一辆越野车驶过，平白为这夜色添上几笔浓墨。凌歌被带走的视线在路边座椅上的两只小猫身上停下，看着它们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心突然就软了几分。 许久，在白术忍不住要先开口的时候，凌歌低低的嗯了一声。 抿了一口水入喉，白术半靠在沙发背上：“告诉我，明天有没有空。” 像是被蛊惑，凌歌下意识的回答：“下午有空。” 他追问：“那上午呢？” “今天回了爸妈家，上午在路上。” “那我等你吃午饭好不好？” 凌歌正在迟疑着，他又不容拒绝的接下去：“地点待会儿我发给你。” “……”这叫好不好？ “就当你还我人情？” 好了，这下子凌歌要拒绝也找不到理由。按理说，的确也是应该请他吃顿饭。凌歌想了想，没有拒绝：“好，不过由我来买单。” “都听你的。” “……”凌歌被堵得没话说，索性直接挂电话。 听着手里里突然出现的嘟嘟声，白术挑眉。不急不慢的喝完手中那杯水，上楼睡觉。 一夜好梦。 凌歌早上是被萨摩黏醒的。推开一个劲儿舔自己脸的蠢狗，凌歌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看时间，才八点不到。 相继回复几条工作上的短信，她打开微/信给傅时若发信息：宝贝儿，今天中午你自己去吃，不用等我。 傅时若回得很快：抛家弃子的女人，我要把你挂上微博让你被万千迷妹炮轰。 凌歌：我都没男人哪儿来的子？你给我生的？ 傅时若：呵呵，让我生，我家某先生打不死你。 凌歌：说得好像你家某先生没把你翻来覆去过一个样。 傅时若：卧/槽，亲爱的你回趟家经历了什么，还学会开黄/腔了。 凌歌：……没什么好聊的，绝交吧。 傅时若直接给她发来视频通话。 凌歌接起：“绝交。” “你是不是背着我找野男人了？” “……”凌歌被噎住，“滚滚滚，想些什么呢？” 傅时若笑：“哎，你爸妈是不是给你安排了相亲啊？” “恩。”翻个身和萨摩面对面，凌歌去揉它的脑袋，“但我没去。” “我就知道。中午不和我一起？” “恩。” “我就说你有野男人。” “……”凌歌无语，“滚！” 视频被挂断。 正要起身，又想起傅时若说的挂微博。迟疑两秒，她还是拿起手机打开微博刷新。 傅时若的速度也是够快，就这几秒的时间，她微博都已经发好：就说@凌歌这没良心的该不该罚。下面配图是他们刚刚聊天的截图。 凌歌习惯性的去看评论，发现有趣的是被讨/伐的人是傅时若。 她直接转发热评第一的那条： @凌歌：有野男人的是你@傅时若，微笑.jpg//@女神看我：，某先生是谁？傅姐姐你竟然有男人了，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大明湖畔的女神？负心汉，嘤嘤嘤 下面的回复很快，不过她这边的画风和傅时若那边完全不同： @狗狗你别叫：那么问题来了，怎么哄？//@叮叮当：那么问题来了，谁哄谁？//@向阳去时：还用想？谈谈情说说爱哄哄人//@别追我：只有我好奇视频通话两个人聊了什么吗？ 她再刷新一次，发现傅时若的评论已经崛起成了第一：@傅时若：明明抛家弃子的是你，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微笑.jpg。下面一溜儿的回复说她活该。 凌歌点好赞，然后退出去。 心情，很好啊。 在家里吃完早饭，又和萨摩依依不舍黏了好一会儿，凌歌坐上她的大奔回自己家。 下高速时时间正好十一点半，凌歌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家换身衣服，白术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摸出蓝牙耳机带上，她一边踩下刹车等红灯一边开口：“喂。” 白术的语气很熟稔：“到哪儿了？” “刚下高速。” “我在停车场等你，不急，慢点开。” “好。” 挂掉电话，凌歌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顿时加速。 才进停车场，凌歌就看到等在电梯前的白术。他微微垂着脑袋，捧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像是有所感应，她的车子驶过时，他下意识的抬头。 视线相对，凌歌朝他点头示意，然后继续寻找空车位。他轻笑，伸手按下上行的电梯。 电梯从十三楼下到负二楼用了不算长的一段时间，等电梯到达，凌歌也已经停好车走了过来。 白术先进去，然后伸手挡在电梯口，等她。 这个时间段，来的人不算少。前面还好，不怎么挤，两人也就站得不怎么近。 一上二楼，人就多了起来，没有刻意要站在一起，一来二去的，凌歌和白术就被人群挤开。 眼见着又挤进来三个男人，凌歌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她已经快被挤到别人身上去了。 那三个男人显然是看到了她，见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又拨开一条缝往里挤。 “美女，一个人啊。” 凌歌抬头看了一眼，不打算搭理，侧过身子往边上挪。 男人跟着走动：“哎，说说话，别走啊。” 电梯里的空间一共那么点，出点什么事自然是都能收进眼里。搭讪么，司空见惯的事儿，也没人放在心上。 凌歌冷眼正要回话，身子就被人揽住往后靠过去。她身子一僵，抬腿就要踢人。 白术的手适时压住她的腰，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是我。” 凌歌不着痕迹的呼出一口气。 白术看了眼显示屏，才到三楼。 伸手扶住凌歌的肩膀让她在有限的空间里转过身子，他扶住她的腰将人牢牢的圈在怀里。然后抬眸，去看先前那个男人：“说说话？” 本来就被刻意压低的声音再带上几分冷冽，听在耳朵里无端的瘆得慌。 男人低头看了眼老老实实待在白术怀里的凌歌，摸/摸鼻子：“不敢，不敢。” 估计是被男人这怂样逗到，不知道是谁，噗嗤笑出声。有人开头，后面陆陆续续的笑声越来越多。 男人涨红脸，等电梯一停就走了出去。 这一层下了不少人，凌歌见有地方，抬手撑在白术腰上脱离了他的怀抱。 白术虽然不舍，也不好强留，颇为遗憾的看着她的背影。 站在两人旁边被白术顺手托扶过一把的老人家拉住白术的胳膊，然后指着凌歌对他说：“小伙子啊，女朋友长得好，遭人惦记，出门你要好生陪着，上点心，别让她被人欺负。” 女朋友，这个称呼放在凌歌身上还真让人愉悦。 白术很受教：“好，谢谢婆婆。” 站在前面的凌歌很想回头辩解一句不是他女朋友，但是碍着刚刚才抱过，这就翻脸不认人有些不太好，硬生生的压下心里的膈应。 等电梯在九楼停下，凌歌几乎是跑一样的逃离出电梯。白术和老人家打了声招呼，赶紧追上去。 “凌歌。”从后面拉住她的手腕，白术笑，“慢一点。” 凌歌抽回手，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化为两个字：“走吧。”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坐好，白术接过菜单递给凌歌：“想吃什么？” 凌歌照着特色推荐点了三菜一汤，等服务员拿着点菜单下去，特意叮嘱白术：“我来买单。” “好。” 两人的位置临窗，侧过头就可以将市区的风景纳入眼底。不怎么想说话，凌歌就侧着脑袋看窗外。 白术也不打扰她，捧着一杯白开水慢慢的抿着。 气氛不算太好的吃完饭，凌歌放下筷子灌了一口酒。 “白术。” 直觉她有话要说，白术抬眸：“恩？”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思。” “是有。” “但在我眼里，这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凌歌看他的眼睛，“和一见钟情相比，我更喜欢日久生情。”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喜欢我，但是我没法子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和你这样，至少在我眼里是暧昧不清。” 不拒绝，不答应，理所当然的受着他的亲近，可不就是暧昧不清？ 白术摸着杯沿：“这是拒绝我的意思？” “是。” “所以我约你吃饭你没有拒绝。” “对。”然后她又补充，“也不全对，毕竟那天你帮了我，于情于理，我是欠你一顿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