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顾涔涔便疲惫地挥了挥手，小德子也极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

门口的小林子见了他赶紧笑话：“叫你拍马屁，这下白搭了一套衣服吧，都让你拿出宫去卖了，兴许还能卖不少银子呢。”

小德子嫌弃地摆摆手：“去去去，你就知道挣那点窝囊银子，我这不是听说郡主从前不太聪明，这才想着给她使使绊子，好叫娘娘心里舒坦些么，谁知她竟不上当。”

小林子拉着他走到一旁，小声嘀咕道：“我还告诉你，你那套衣裳被禁军发现在地牢里了，日后可别说那是你拿出来的，免得遭了祸事！”

“地牢？”小德子一脸震惊。

怎么会呢，当时宫里乱起来的时候他也跑去凑了热闹，没看见有人穿那衣裳啊…

想起在净室门前与那人的对话，还有她不知从何而来的衣服，他猛一拍脑袋。

“原来是她！”

“是谁？”小林子追问，

小德子扒开他的手，正想跑进去告诉皇后，却又想到什么，咬了咬唇。

皇后还不够狠，他就是说了，也得不得什么好处。

自己在坤宁宫这么多年也没有机会，不如……

想到什么，他毅然转身离开。

等回了太监院里，他便直接走向主殿，秦公公的屋子里。

秦公公正一脸疲惫地被两个小太监捏着腿，见小德子殷勤地进来，便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离开。

“哟，这不是小德子么，今儿怎么想到来我这儿了？”

小德子赶紧蹲到他身前，代替那两人给他捶起了腿。

“许久未见您了，这不是来尽尽孝道。”

秦公公自是了解他的，无利不起早，来找他，定然不是来看看这么简单的事。

“说吧，又有什么需要咱家尽力的……”

小德子“哎哟”了一声，笑道：“什么尽力不尽力的，奴才这是给您献功来了。”

“哦？”

小德子神秘地看了眼四周，低声道：“今儿天牢发生的事情，想必您是知道的……”

秦公公瞥眼：“知道，怎么？”

“奴才知道是谁救的那个铜雀。”小德子肯定道。

闻言，秦公公眼神一窒，收了打趣的神色，问：“谁？”

“祁家四小姐，祁云杉。”他一字一句道。

听了名字，秦公公忽地一笑：“开什么玩笑，谁人不知永乐郡主体质差，今日救人的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小德子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将自己如何监视祁云杉，给她拿衣服，衣服又出现在天牢的事情一一说清楚。

秦公公无意间搓了搓手指，而后点点头：“你说的倒像那么回事。”说罢，他又看向小德子:“那你的意思，这举报的功劳给咱家了。”

小德子赶紧笑着应是：“您老人家得了好，咱们才能鸡犬升天么……"

秦公公一笑：“那咱家就收下你的好处了，回去等着吧。”

小德子连声感谢：“欸欸欸，那便多谢公公了。”

翌日。

坤宁宫——

顾涔涔正用着早膳，殿外的小林子慌张跑进来：“娘娘，娘娘！”

房嬷嬷斜着眼一顿呵斥：“成何体统！大呼小叫的还有规矩没有。”

小林子这才收敛了些，赶紧跪下。

顾涔涔放下勺子，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才抬眼问：“何事这般慌乱。”

小林子想起自己看见的东西，打了个寒碜，颤抖道：“奴才今日不见小德子值班，以为他睡过头了，在去叫他的路上经过御花园，不成想，那御花园的池子里竟然泡着一个死人……”

顾涔涔皱眉：“是谁？”

“是……是小德子。”小林子慌乱道。

房嬷嬷也惊讶：“昨晚上还好好的呢。”

小林子颤抖道：“大家都说，昨日给长公主做了法事，是不是动了不该动的……”

顾涔涔猛一拍桌子起身：“胡言乱语！法事已经结束，莫要乱传谣言。”

房嬷嬷也怒斥：“来人，将乱传谣言的人都抓起来。”

小林子慌忙喊道：“奴才错了，再也不敢了。”

人拖走了，顾涔涔才松了口气般坐下。

“什么不该动的……”

房嬷嬷赶紧挥了手叫人下去，又安抚道：“娘娘金尊玉贵，有什么不能动的，莫听那些下人乱说。”

“你说，她是不是真的，不然怎么会什么都找不到，本宫明明看见过，她就是有一间密室，那密室构造奇特，里面的东西也……”

房嬷嬷打断她：“您不是说了，当时喝多了酒神志不清，或许是看错了呢。”

“看错了吗。”顾涔涔自言自语道：“那为什么铜雀会那么在意……”

房嬷嬷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猜测：“许是护主吧，长公主在世时，朝云殿的宫女和侍卫本就忠心。”

“衷心么…也是，她本就讨人喜欢……”

“娘娘不必在意，若是觉得不舒心，往后少去朝云殿便是了。”

“说得是，这么久了，许是我真的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