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不知何时回家的祁云景大吃一惊,差点失了礼,被祁奚教训一番后才赶紧跪下。
祁云杉暗暗观察着她的神情,比从前多了些隐忍,却依然藏不住那颗嫉恨的心。
小金子对祁云杉是有些怕的,勾着腰将圣旨递给她后又小心翼翼说道:“永乐公主不必急着进宫谢恩,皇上说了,公主如今算宫里的半个主人,可以随意进出,朝云殿随时等着您回去。”
“臣女,叩谢皇上隆恩。”
祁奚和祁宏惊诧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唯有祁云景一脸笑容,笑眯眯地向她贺喜:“恭喜姐姐,如此恩宠从未有过,往后姐姐必定前程似锦。”
虽是笑着,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
祁云杉瞥了眼并未理会,接过圣旨,才笑着目送小金子离开。
祁云景脸色一僵,尴尬地收回手。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只赏了云杉,那璟王…”
祁宏话未说完,祁云杉便赶紧打断。
“大哥,皇上自有他的用意,不必揣测,等我入宫谢恩后,一切便知道了。”
这话不仅是在回答祁宏,更是在警告祁云景,等她进了宫便是实实在在的公主了,想算计她,可要好好掂量一下。
祁云景扯了扯嘴角,躲开她的视线,道了句“昨夜没睡好”便带着丫鬟回了。
祁奚心里始终觉得不安,追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皇上不顾礼制直接封公主,这对祁家来说并不算什么好事,毕竟先前皇上试图用云杉与东郢联姻的事情刚刚才过。
祁宏只说了璟王如何安排他们杀反贼,事后如何回禀,却并不清楚养心殿发生了什么。
唯一知道事实的祁云杉却不能告诉他们。
星言没有追究裴钰珩昨夜要杀他的责任,必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她不能添乱。
“二哥哥不用猜,等上了朝便知道了,想必昨晚少卿大人应是一夜未眠,今日会有结果的。”
若说祁云杉为什么这么确定,自然是因为秦安伯本身就是一个容易倒戈的人,听祁宏说昨晚裴钰珩特地让人先围了宁国侯府,想必是请老侯爷出山了。
一晚上,足够秦安伯交代出所有了。
只可惜宁国侯一生戎马卫国,没想到快进棺材了被自己儿子被刺,心里应该也是如刀绞了。
祁宏惊讶于她的未卜先知,欣慰地夸道:“你倒是比咱们通透,岳父一个时辰前便让人来通知我们上朝不必多问多说了,只说一个都逃不掉。”
又想到什么,祁宏担忧道:“只是璟王的事我始终觉得不妥,不说救驾有功吧,至少该把那个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的罪名给抵了,否则咱们回来救驾的算怎么回事。”
祁奚也点头:“说得是,咱们虽与他不是一道,却也不能看着有功之人身陷囹圄,何况昨日救驾也是他一手策划,没得让皇上怀疑咱们与他裴家有什么秘事。”
祁云杉对这两个老实的哥哥实在无法,人家都巴不得不要多管闲事,偏偏他们要给自己找事。
若是真的求了情,那祁家才算是真的完蛋了。
“再不上朝就迟到了,哥哥们。”
祁云杉这一提醒,祁奚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让人套车,连忙叫了小厮套一辆大一点的马车与祁宏一道进宫。
祁云杉要等下朝才能谢恩,便不急着和他们一道进宫。
祁云景早在她院子前等着,见她面色无常,曲了身子便行礼。
“四姐。”
祁云杉上下打量她几眼,轻轻“嗯”了声,便自顾自往院子里走。
祁云景再也绷不住脸上虚假的笑,突然拦住她问道:“姐姐不担心落梅吗?”
提及落梅,祁云杉才回过头,微笑道:“五妹妹不是带她去医馆了?”
祁云景扯了扯嘴角,“四姐不担心吗。”
祁云杉眨了眨眼,反问:“五妹觉得我应该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