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已止,暮色悬挂于空中,雾云层层,笼罩着天界周圈,美的像画。
众宾散去了后,天帝已经疲倦,不便继续叨扰,古月要处理宫中些杂事,也先行告退。
庭院之中,夕阳洒落于玉石桌上,将那玉棋盘的棋子照的格外亮眼。
墨陆轻叹口气,似乎还在为白将军之事默哀,他神情惆怅,目中泛着微弱的光泽。他自然是惜才,只可惜事事却非人之所愿,他倒是担心十九那孩子,怕她想不开,毕竟在外征战多年,身边便只有白将军对她照顾有加。
只是魔族与天界已经休战,便不能随意挑起事端,而魔族的阴谋还尚不得知。他手握白子,凝神注视那黑白玉棋子的星罗分布,看似二子已经平局,却不曾想接下来有利的却是黑子,他不禁紧皱眉头,却又不曾想下去。
许久未见十九,正想着去瞧瞧那丫头,却没想着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眼前。
“十九!?”墨陆有些微醉,脸上已经泛出了微微红晕,不过意识还算清醒。
“师父,徒儿今日刚回天界,又赶上宫宴,还未曾前来拜访师父。”沭欢恭恭敬敬行了礼。
“十九,不必拘束,坐吧。”沭欢提起裙摆缓缓坐下,墨陆倒上了茶水,递到沭欢面前,他望着少女神态自然,便算是松下口气。
“师父,涅槃之期已至,我已让瑶瑶和井笙护法,今夜便过了此劫,只是不知,我的力量,何时能够完全觉醒……”
沭欢说着便有些跑了神,墨陆将她视若己出,自然是心疼她,然而涅槃之期是凤族子民每个人必经历的时期。
而由于她是凤族长老之女,血脉纯正,与旁系血脉不同,她的涅槃之路自然比旁人多了太多风险,对其余凤族来说,是个增进修为的好机会,对她而言,却如同生死劫难。
“十九,你总是急于求成,血脉觉醒哪有那么容易,待你经历生死悟了人间正理,或许会有所启发,等你涅槃渡过之后,为师便带你下凡历劫,有助于你凤凰之力觉醒。”
“若是这样,待徒儿度过了今晚,便去历练人生百态,好好悟一悟世间真理。”
二人谈笑风生,看着和睦有亲,不一会沭欢便回了寝殿,墨陆却总觉着身心不舒服,心异常慌乱了一下,他看向沭欢离去的背影,倍感担忧。
当年他的友人便是凤族长老沭炽,临终前唯一交代了沭欢这个孩子,只希望她欢其一生,无忧无虑,而沭欢性子偏执,觉着她职责所在便是守护天界,认为无忧无虑对她而言太过遥远。
天界一日,抵人间一年,锦儿得知白将军仙逝的消息很快传到沭欢耳边,据说此刻锦儿已经声称闭关于仙府。
而带来此消息的是梓渊神君的贴身侍卫,恒泽,梓渊神君已经去白将军仙府安慰锦儿了,沭欢不语,是不知该如何面对锦儿。
她,锦儿与梓渊,是幼时一起修炼成长的,沭欢幼时丧父后便性子孤僻,不与旁人交好,与锦儿的性子不合,关系也只是半生不熟的。
至于她与梓渊,她也记不大清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记着梓渊自幼天赋异禀,后来便归属天宫,如今做了仙君,在天界也算是万人之上了。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重点,她记着锦儿仰慕梓渊已久,此刻梓渊前去安慰,再加上她身为白将军唯一后人,已归属于梓渊神君殿内。
那这样的话,锦儿应该不会怪她吧?她似乎有了精神寄托,提着这般虚弱的身躯,化成原形去了仙府。
仙府洞天别有一番风景,虽不及凤栖殿,但也是个惬意之所。
梓渊与锦儿在府院内,坐于精雕红木圆桌两侧,一盏茶,锦儿面上有些沧桑,小巧的唇瓣也淡然失色,却像梨花带雨般,只让人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