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先生，吾尝听闻先生擅行气导引，亦闻先生老而少容。今观先生面容不过三十，不知先生年方几何？”

甘始正色道。“不敢在使君面前有所隐瞒，吾今年五十有四，修道四十余载。正是因吾行气导引，方气息绵长，长生有望……”

他话未说完，便听刘义哈哈大笑。“哈哈哈……先生短短几句话，就至少三处诓骗于吾。不过我亦好奇，先生是如何骗过自己的？”

甘始苦笑道。“果然瞒不过使君。使君神思凝聚，定是可以感知他人言语中错漏，只不过……”

刘义见他这样，笑而不语。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盏茶功夫，甘始方拱手道。“使君好手段。竟能到最后时刻吾神思松懈一瞬让吾愧疚难当。”

刘义好奇道。“今天是先生第二次感知到吾御使手段，可否指点一二？”

甘始瞪大双眼，惊奇道。“使君不知为何？吾还以为使君……是在故意震慑吾等……”

看到刘义不明就里的表情，甘始沉默数息，便决定赌上一把。“莫非使君师长不曾给予指点？”

甘始见状更进一步。“莫非……使君并无师长指点，全凭自身？”

刘义沉默片刻后道。“先生所言不错，吾全凭自悟。”

“难怪、难怪！”甘始几乎要跳起来，“使君不是好奇为何吾等能够感知使君手段？”

“察觉使君手段并不算难。只因使君……始举一例，使君便知因果。神思如财货，吾等皆为黔首，克勤克俭……而使君则如豪商，挥金似土。”

“如言吾等行方技如同穿针引线，而使君手段当比生撕虎豹，悍勇之极……”

“只是使君如此大肆御使方技影响世家贵人，黔首百姓，竟不被……那位所立规矩限制，当真玄妙……”

刘义懂了，甘始相当于暗骂他用纸钞点火，精神力像不要钱一样往外撒。

但是他确实没人指点，无论是御剑还是技能都是用到精神力驱动，自己精神多当然是想着越多越好……

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像生化危机得到无限弹药火箭筒——如果说所有恐惧都来自火力不足，那么当炮火洗地那一刻方知自己无所畏惧。

只是……

“先生第二次向我提到‘那位所立规矩’，不知‘那位’为谁？‘规矩’为何？还请先生教我。”

刘义未等甘始答话，便继续道。“先生如能令吾有所进益，那么只要吾所能提供之束脩，先生任选之。”

甘始大喜，他赌对了！

但他还是面容淡然道。“使君哪里话。我等修行之人，怎会在意身外之物？”

刘义在心中暗自撇嘴。

虽然他不好当面使用技能，但是用技能感应情绪，他还是使得得心应手。

但戏还得演下去。

“昔日子路受牛，孔圣欣喜。此乃圣人见之以细，观化远也。如今先生助我，吾岂能不效仿子路？”

刘义说完便再次拱手道。“还请先生助我。”

甘始方叹道。“既如此，始却之不恭。始有一求，如若使君他日飞升，还请留下些许财物，我用其救助黔首百姓。”

刘义笑了。

“自无不可。还请先生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