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扛着木棍,提着绳网,边走边道:“莫兄,你妹妹已经生气走了,她还会愿意跟我们去抓白罴?!”
诸葛云旗笑着说道:“我家妹的性子我了解得很,她不会走。”
果然,当四人从后院来到前院,却正好撞见了诸葛秋霜的身影。
她正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坐在院子里的桌案前练字的梁文平入神,全然没有注意到四人扛着棍棒和绳网走出。
看她的表情,她的气显然已经消完了,且并没有真正打算走的意思。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诸葛秋霜看着小小年纪的梁文平,竟然能写出如此缠绵悱恻的诗文,简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小少年,谁教你的这些诗句啊?!”
梁文平停下手中的笔,连忙恭敬的答道:“回姐姐的话,这些都是我家公子随口念出来,让我平时练字的诗文。”
诸葛秋霜问道:“你懂得这些句子,是什么意思吗?!”
梁文平回答道:“懂得一些,不是很懂!”
“看来你家公子,还是一个情种呢……”诸葛秋霜,在内心中默念着这些诗句,顿时对赢子夜的过往经历非常好奇。
“十年生死、天长地久、无绝期……”
想到这些历尽沧桑,缠绵悱恻的痛苦思念之词,竟然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青年人所作,诸葛秋霜不由得顿生感慨。
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你家公子,看上去年纪轻轻,却没想到,他的夫人都已经死了十年之久啊!!!”
“为何咒我?”
赢子夜跨步上前,来到诸葛秋霜面前说道。
诸葛秋霜回转过身,看着赢子夜,连忙道:
“这些不是你写的诗文吗?十年生死两茫茫、此恨无绝期,是个人都能看出,这分明是你在怀念自己的亡妻呢,所以我据此推断,你家夫人已经过世了十年……如果不是,请恕我冒昧……”
赢子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谁说我写的东西,就非得是我本人的经历?姑娘有所不知,我这些都是书里看到的故事,然后有感而发而已!”
马文才上前一步,连忙道:
“子夜说得没错,他这个人无趣得很,也不会哄女孩开心,怕是这辈子,也讨不到一房夫人的……”
“登徒子,”看着马文才,诸葛秋霜当即双眼圆瞪,气不打一处来,她抡起拳头就要向马文才砸来,马文才连忙躲到赢子夜的身后,道:“姑娘,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了,再这样,你这未免太小气了些,以后谁敢跟你开玩笑?”
这一次,诸葛秋霜却并没有真正生气的模样,她放下扬在空中的拳头,饶有兴致的笑着问道:“这么多年,你这朋友,就真的,没人喜欢过他?!”
马文才嘿嘿笑道:“也倒不是,两年多前,那‘洛兮’姑娘可对他喜欢得死去活来的,他就是不答应……”
听到“洛兮”二字,赢子夜的神经当即紧了一下,仿佛内心中某种隐痛突然被触及,神色也从刚才的欣喜变得阴沉暗淡起来。
在一旁站着的曹无忌,也愣了愣神,颇感惊愕。
“咳咳咳,”赢子夜猛的咳着嗽,示意马文才不要说了,马文才似乎还不准备停下来,对着诸葛秋霜继续笑道:
“那‘洛兮’姑娘,可谓倾国倾城,堪称人间绝色,不到二十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方以身相许,子夜愣是不敢接受……唉,可惜……这一对苦命鸳鸯……”
“可是子夜明明又是喜欢别人,这又是何必呢?!”
“姑娘,你不用怀疑,那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就是写的子夜他自己,写的他和秦洛兮的故事,你不用怀疑……’”
见咳嗽不起作用,赢子夜狠狠的瞪了马文才一眼,厉声道:“你再多说一个字,四年兄弟友情,立即绝交!割袍断义!!!再加,胳膊卸掉,逐出道明山!”
马文才捏了一把冷汗,当即闭嘴。
而诸葛秋霜,在听完马文才刚才似是而非的那些话语之后,在内心之中,顿时对这看上去玩世不恭的‘天才少年’赢子夜,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