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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章·上

春季伊始,万象奔新,南方地区的气候开始回暖,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在一派绿意盎然的景象中,一条时而笔直,时而弯曲的柏油公路,连接着这一头的城市和那一头的乡村。在这条公路上,行驶着来回穿梭的各种车辆。

在这些忙碌的车辆当中,一辆绿色的大巴尤为显眼。大巴上坐着一群由班主任带领的初中生,他们正欢天喜地奔赴与春天的第一场“约会”——春游。大巴车上同学们有的在听音乐,有的在组团玩手机游戏,有的在说说笑笑,有的在拍照拍视频……车厢内到处都洋溢着青春所独有的朝气蓬勃的气息。在这热闹的氛围当中,只有一个角落安静得尤为突兀、格格不入,那就是坐在车尾后座靠窗位置的小男孩。只见他带着耳机,手托着下巴,两眼空空地看着车窗外,而车窗外的景物,他却没有认真看一眼,只是任凭它们从自己眼前如艺术家的印象派油画一般飞速掠过,这个男生,叫路小明……坐在他右边的小胖子正在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满足地咀嚼着香脆的薯片,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来。小胖子用余光瞟了瞟左边,说:“诶,诶~阿明,看什么呢?这么沉默?吃不吃薯片?”路小明答:“不吃~”小胖子又问:“卤鸡爪卤鸡翅花生呢?”路小明答:“不吃~”“上线一起杀一局《绝境》?”小胖子又问。路小明答:“没兴趣~”小胖子耸了耸肩,眉毛上挑,嘴唇下抿,做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不再打扰他的这位同桌,继续享受着自己的欢乐时刻。

路小明和小胖子前座的女同学,莫一依回过头笑着对小胖子问:“喂喂,赵大磊,你一天要吃几顿丫?”小胖子耸了耸肩,咯咯笑答:“嘿嘿嘿,饿了就吃呗~管家婆~”莫一依旁边的女生小慧听到后立马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说到:“哈哈哈,管家婆?!”莫一依把脸侧向一旁,一脸紧绷,调皮地用眼睛斜视着小胖子赵大磊,然后微笑着看向路小明,问:“小明,小明,你在看什么?”路小明迟疑了一刻,才反应过来答到:“啊?哦~没什么我就是看着风景觉得很舒服,停不下来~”然后嘴角礼貌地向莫一依挤出了一抹微笑。莫一依微笑着回答:“对啊,我也觉得,天气好,风景也好,不用上课,等下还可以……”路小明在简单地应付完莫一依后,再也没听进旁人说的话,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继续看着窗外……

经过两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他们来到了春游的目的地。大巴车缓缓驶进了城镇,城镇镇口形象艺术石墙上用红色的艺术字写着“西湘镇欢迎您”。大巴在驿站停下,班主任陈老师带着学生们徐徐下车,对大家说:“同学们,大家排好队,我们先点名。”在陈老师点名核对人数无误后,高声对同学们说:“同学们,这次两天一夜的春游,我们来到的是省级乡村旅游示范基地——西湘镇。等会儿我把大家带到民宿,大家自己四个四个自由组成一个寝室,你们自己推选出宿舍长拿完房卡安顿好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大家记住,不要单独行动,必须三五成群,在附近转转就行,不要跑远,要互相照应。在11:30时,大家要在民宿集合,我们要一起去田间农地劳作,采集午饭需要的食材,每个人必须到位,不许缺席,听清楚了吗?”“听……清……楚……啦……”同学们拉长了声音回答到。陈老师又补充到:“你们每个人的手机必须保持通讯畅通,有什么紧急情况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如果实在是手机没电了,这附近都是乡里乡亲,大家可以请求他们的帮助,完事儿了要记得谢谢人家。你们碰到乡亲们需要帮助的,也要积极帮助人家,知道吗?”“好……好……”同学们异口同声回答。

路小明和他的同桌小胖子赵大磊,还有李亮、郭成四个人组成一队室友,挑了间宿舍安顿下来。民宿原来是一间房两张床,民宿老板为了迎接这群学生,临时将每个房间的每个床位加层,变成了上下铺,这样一间房就可以睡下四名学生。路小明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坐下开始整理背包行李。开朗的赵大磊一进房间,就选择了下铺,全身“大”字摊开躺下,嘴里喊着:“坐车累死了,爽啊~”。李亮也坐到了床上,取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用刷子刷着相机镜头。郭成则走到房间角落,将他的画板画具卸了下来。四个人在房间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学生间的话题。在众人一致意见下,郭成被推选为宿舍长。李亮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来到了10:55分,他说:“还有半个小时就要集合了,一起杀两局《绝境》啊~”小胖子和郭成满口答应。路小明却说:“我出去一下,你们先搞,等下回来再加我一起~”郭成说:“诶?老大(陈老师)说最好不要单独行动啊~”路小明答:“没啊,我就是去楼下超市买饮料零食,十分钟就回来了,你们要吃什么?我一起买~”其他三个人听到这,顿时露出了作为孩子的兴奋劲,连忙用手机将心头好都发给了路小明。

路小明带着大家的殷切期望,迈着轻松的步伐向楼下走去。由于一下子来了这么些许多学生,整个民宿周围热闹了不少。楼层过道间洋溢着孩子们青春稚气的打闹嬉笑声,好不热闹~路小明来到了楼梯口,刚要准备下楼,一个黑影闪过来,路小明没有准备,一个侧身轻轻撞上了那个黑影。路小明定睛一看,原来是民宿里打扫卫生的大爷。他低了下头说了句:“不好意思~大爷”说完就径直往楼下走去。那位大爷也没说什么,只是待在原地一直看着路小明下楼……

路小明来到旁边超市,正当他要走进去,发现超市旁边有一位老阿婆,她头戴草编帽,身躯佝偻,蹲在地上守着面前的两筐橘子,筐的下方还放着一根扁担。看来,她是挑着橘子在这里售卖的小商贩。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两个装满橘子、沉甸甸的篮筐,居然是这么一位身躯佝偻矮小的老人挑着来到这里的。路小明看到这里,心里有些触动,然后来到老阿婆跟前,问:“婆婆,这个橘子怎么卖?”老阿婆抬起头,看到有人来买橘子,又是个孩子,脸上堆满了笑容,说:“你自己挑吧,挑完再说~”路小明往篮筐里一看,只见篮筐里的橘子不像城里卖的如此饱满鲜亮反光,反倒是有些小个,并且橘皮上还有些个尘土。路小明随便挑捡了一袋,他想着寝室里四个人要吃肯定不能买少了。他挑拣好后递给老阿婆问价钱,老阿婆接过袋子,拿出身后的称准备称重。这时路小明看到老阿婆从衣袖伸出的右手臂皮肤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淡淡的图案,这个图案类似一朵花的样子,这应该是纹身。在西湘镇生活着一些个少数民族村落,纹身是他们的一种传统文化,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老阿婆计算好价钱,对路小明说:“9块钱~”路小明听到价格,心里惊讶,自己挑的也不少,可居然才花9块钱。老乡的淳朴实在,让路小明十分感动,连忙掏出钱给老阿婆。

当老阿婆接过钱时,目光认真地看了一眼路小明,她脸上顿时没了笑容,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路小明见状有些困惑,也愣了一会儿,然后提醒老阿婆:“婆婆?婆婆?你还好吧?”老阿婆被路小明仿佛电击般被唤过来,抖了一下,又从新捡起了笑容,收起了钱。然后对路小明说:“你们是城里来玩的娃儿们吧?额们村叫召村,就在镇附近不远,坐个三蹦子就到。你们有空就过来玩,额们带你们去地头田里玩,还做好吃滴给你们尝尝~好伐?!”路小明笑答:“好,谢谢婆婆~”小明付完钱,拿着满满一袋橘子,告别老阿婆,走进了超市,而老阿婆,从始至终都在微笑地看着路小明……片刻之后,路小明从超市买完东西出来却再没看到那位卖橘子的老阿婆……

路小明拎着两大袋的橘子和零食,回到了寝室,拿出了四个橘子,除了自己留一个,喊了声:“喂!都接住……”然后把其它三个橘子分别丢向了其他三人。“哇!这橘子好甜啊!阿明,你在哪买的?”赵大磊问。路小明答:“就楼下超市旁边跟一个老婆婆买的,才9块钱~”李亮说:“橘子甜啊,我再搞几个。刚才那把兄弟们被团灭了,心里正好不爽,吃几个甜橘平复下~正好,你这个军师、数学人才回来了,带我们复仇啊~”不知怎么的,自从来到西湘镇后,路小明的心情有些开朗了起来,笑答:“好,看我的~”

半个小时的游戏时光转眼即逝,寝室长郭成的手机信息响起,班主任陈老师发来信息通知大家集合。一时间楼道里又热闹了起来,挤满了蹦蹦跳跳、青春洋溢的孩子们。同学们很快集合在民宿的门口,班主任陈老师清点完人数后,带着同学们上了大巴,浩浩荡荡地往附近的农业休闲基地进发。

来到了西湘镇某农业休闲基地,陈老师照例清点完人数后,开始分配任务。有的人去菜园子摘菜收果,有的人去鱼塘抓鱼捞鱼,有的人去抓鸡抓鸭……开始忙碌起来后,整个基地到处都是一派热闹的景象。路小明他们寝室四人跟莫一依她们一起,被分配去了菜园子和田间地头去采集蔬菜水果。

孩子们在基地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每个都在认真的工作着。由于正午烈日,在劳作的同学们个个都开始汗流浃背。蹲在地里在摘菜的路小明站了起来,单手叉腰,右手拭着额头的汗水。就在不经意间,他注意到了旁边野地里一小片鲜红的花朵,在周围的环境里,在太阳的照射下,这些花朵显得如此夺目。路小明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蹲下来仔细端详。这花朵呈五瓣花片,花片表面呈鲜艳的红色还有些油亮反光。花蕊则是亮黄亮黄的,跟鲜红的花瓣形成了强烈的映衬。“咦?这是什么花?好漂亮啊!”莫一依不知何时来到了路小明身边问到。

“哦,这是还魂花~”,基地的工作人员刚好也来到路小明和莫一依身边,他继续说到:“我们这里管这叫还魂花,是这里的特有花卉品种。还魂花的花朵如果因外力与花株分离后,不会马上凋敝,它会将自身的花瓣收起来裹成花苞。当你给它足够的水分,它又会重新绽放,颜色依旧鲜艳无比,而且释放出比原来还要浓烈的香气,但是每一朵花一生只有短暂的一次这样的机会,是非常独特的品种。”路小明听了工作人员的介绍,不由自主地被这种奇异的花朵给深深地吸引了,忍不住多看几眼还魂花,觉得没看够,又掏出手机,给还魂花拍了好几张照片。

在大家伙的辛勤劳作下,整个班级开始搭台烧灶,很快,大家就吃上了热乎乎的饭菜。在吃饱喝足后,班主任便带着同学们回到了民宿休息。这些在城里天天读书,没怎么干过活的精贵娃儿们,经过一番劳作后,个个虚汗不止,疲惫不堪,路小明他们四人恨不得马上洗个冷水澡,然后摊在床上抱头大睡。路小明最先冲完凉,爬到了上铺躺下。他缓了缓,回过神来,拿起了旁边的手机,打开手机相册开始来来回回翻看着那几张还魂花的照片。看着看着,他竟觉得这还魂花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一顿囫囵午睡过后,除了小胖子赵大磊,其他三人都纷纷醒来。郭成用脚踢了踢熟睡的小胖子,说:“嘿……嘿……嘿,胖子,该起床了,睡多了晚上睡不着~老大叫楼下集合了~”赵大磊艰难地翻了个身,睁开朦胧的睡眼,用尽一切力气撑起他那敦实的身躯,床上立马堆起了一个肉山包~郭成说:“老大说下午要带我们去镇附近的树林山村亲近自然,要我们都做好准备,背包太阳帽什么的都带上啊~”几人一顿拾掇,除了背包,李亮带上了相机,郭成带上了画具,而小胖子……自然带上了满满一背包的零食。

同学来到楼下集合,陈老师照例进行点名,做了一番出发前的动员和安全提示后,带着同学们上了大巴,往镇郊缓缓前进。

行驶片刻过后,大巴停在在了一座加油站的驿站区停车点。同学们个个兴高采烈,相互间玩笑嬉闹,走进了这山清水秀的自然美景之中。孩子们在班主任的带领下,以一片树冠遮蔽下的阴凉草地为据点,纷纷三五成群铺上了露营地毯。班主任陈老师对着大家说:“同学们,现在大家可以在附近随便游玩,但是要记住,必须三五成群哈~不要跑太远,注意安全,手机保持通讯畅通,遇到情况立刻向身边的同学、向我求助。还有,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乱丢垃圾,保护好我们的环境,好了,自由活动,解散~”同学们顿时开心地哄闹了起来,都拿出手机,拍照拍视频,记录下这些城里难得一见的美景。这里各种各样鲜艳美丽的小花、奇形怪状的野生蘑菇、各式各样的昆虫动物,都成为了他们的素材~路小明四人也设好了自己的营地。李亮拿着自己的相机,独自在周围发现着各种自己心仪的画面。郭成则在一颗大树冠子底下,架起了画架,拿出了纸笔颜料,自顾自地开始对着前方的美景写生。小胖子看到他俩都陶醉在自己的爱好里,自觉没趣儿的往路小明这凑过来,说:“诶~阿明,他们俩都忙自己的事去了,没空理咱们,要不咱们去附近逛逛?!”路小明正坐在地上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听到小胖子这么说,自己正好也准备去附近多拍些花鸟鱼虫的照片,便满口答应了下来~这时,莫一依凑过来,说:“嗯?我都听到咯。老师说过要三五成群哦~我和小慧也想到处看看,我们一起吧。”路小明和小胖子很爽快地让她们也加入了进来。就这样,四个人一起在附近开始探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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