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让人期待的,还是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随着一声声巨响,鞭炮在空中绽放出绚丽的火花,犹如飞火流星。这不仅仅是对过去一段时间的告别,更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迎盼。
鞭炮声中,村民们的笑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人声鼎沸,场面好不热闹壮观。他们知道,尽管疫情给生活带来了许多挑战,但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随着鞭炮声此起彼伏,源源不断,村里所有人,男女老幼,全都聚在广场上的宴席中,吃喝玩乐,尽情释放着疫情以来的压抑。老的男的青的,推杯碰盏,毫不示弱;妇的女的幼的,吃喝谈笑,交换心情;孩童们在周围,则吃吃停停,三三两两嬉戏打闹,欢快追逐着......
而宴席中最大,人最多的一张桌子,正是村长等几位长老、仕文一家人和老羊头就坐的主桌。在爆鸣连绵的鞭炮声、嘈杂的谈笑声中,他们的声音也被淹没了。喝了一些酒,主桌上的男人们红着脸,喜笑颜开,提升着音量,生怕彼此听不见。在一片欢快的气氛中,村长和长老们定好了开始修缮娘娘庙的时间。
良辰吉日,天朗气清,云开空碧。
在古老的树林里,一座破旧的庙宇——娘娘庙,它见证了村庄的兴衰变迁,承载着村民们的曾经的信仰和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座庙宇逐渐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屋顶的瓦片破碎,墙壁斑驳,被人遗忘。但今天,村民们对它的敬仰之情又重新燃起。
村里的议事堂的长老们、仕文全家以及全体村民聚集于此,正式对这座破庙进行维修,以恢复它的庄严和神圣。他们召集了村里的工匠和志愿者,共同参与这项重要的工程。
村长请来了村里的萨满,香火燃烛,推爻演卦。萨满三杯酒,一杯抛空,敬天;一杯泼洒,敬地;一杯含在嘴里,然后喷出,敬生灵......
一番仪式,村长致辞后,修缮工作开始了,工匠们首先对庙宇的结构进行了仔细的检查,确定了需要加固和修复的部分。他们用传统的工艺和材料,对屋顶的瓦片进行了更换,对墙壁进行了修补和粉刷。志愿村民们则负责清理庙宇周围的环境,修剪杂草,清扫落叶,让庙宇显得更加整洁和庄严。
在维修过程中,村民们纷纷来到庙宇,为工匠们送上食物和饮水,表达他们对修缮庙宇的支持和感激。孩子们也好奇地围观,听着工匠们讲述庙宇的历史和传说,感受着这座庙宇的神秘和魅力。
而仕文也参与到了庙宇的翻新当中,而他参与的方式,是他最擅长的书字与绘画。首先,他将庙里,墙上那副描述氐人族与村民的历史,重新绘画,然后写字描述传说。然后,又将这段琉璃拯救全村的新故事画在了墙上,在画的旁边写下了文字叙述。书生笔下,那墙上的氐人族,人鱼姑娘琉璃,栩栩如生,楚楚动人,仿若仙女面前。这一笔一画,无不灌注着书生心里那汹涌澎湃,饱满的情感。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庙宇焕然一新,屋顶的瓦片整齐排列,墙壁洁白如新,庙宇的大门也重新漆上了鲜艳的颜色。村民们聚集在庙宇前,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典,感谢工匠们和志愿者们的辛勤付出,庆祝庙宇的重生。
维修后的娘娘庙,再次成为了村民们精神的寄托,再次焕发出了生机和活力。每当节日或重要的日子,村民们一定都会来到这里,点燃香火,祈求平安和吉祥。庙宇不仅再次成为了村民们信仰的象征,相信,它也成为了村庄文化传承的一部分。娘娘庙曾经见证了村庄的历史,未来也将继续见证村庄的发展,成为村民们的精神象征。
某天,仕文径自去往娘娘庙。一路小步,通往娘娘庙,那已经被修复一新的石板路上,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地走满了村民。
庙宇的恢复,不仅仅是建筑的修缮,更是信仰的复兴。村民们纷纷来到庙宇,点燃香火,虔诚地朝拜。他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向氐人娘娘表达自己的敬意和祈求。
仕文来到了庙门口。他看到庙宇内,香烟缭绕,烛光闪烁,这一切营造出一种神圣而庄严的氛围。香火的旺盛象征着人们对氐人娘娘的虔诚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村民们在庙宇前跪拜,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着自己的愿望。他们祈求家人健康、五谷丰登、事业顺利,以及村庄的和谐安宁。
这些延绵不断的香火,不仅仅是对神明的敬仰,更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站在庙门口的仕文,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庙宇里里外外一片破败的景象。两副反差如此明显的画面,让书生心里百感交集,唏嘘不已。他心里一番感慨,脸上的原本带着笑意的表情收敛了一些,多了几分阴沉,深吸了一口气,又叹了出来,低下头,转身离开了。
村里的生活生产逐步走入了正轨,而村外仕文一家也恢复了往常的生活。当初那落荒逃难的母子三人,也早就谢别了仕文一家,回到了村里。这会儿,他们家也就他们三人了。
太阳这会,已然开始向夕阳转变。义母到村里去,还未归来,院子里就剩仕文和义父,他们坐在矮凳上里忙活着。
“仕文啊,你来到这里,也三个月有余了吧。话说你这科举之事怕是......”,义父脸上带着微微的愁容,轻声问道。
仕文听罢,微微一笑,“啊,呵呵。科举之事,已然耽误也。这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
义父低头,叹了一口老气,愁容满面,嘀咕着:“哎!都是俺们,都赖俺们,耽误了你的前程。俺们对不起你的生身父母啊.....”说着,眼泪就在义父的眼眶里打起了转。
仕文见状,连忙出声相慰,说:“义父何出此言,千万莫要自责。”
“哎,这......这如何不心愧呀!俺们老两口,这几天为了这事儿啊,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茶饭不思呀。一想到耽误了儿,这心里......哎!”义父越说越阴沉,没法,只能点起烟杆,深深地吸了口老烟,试图平复一下心情。
仕文停下了手里的活,表情严肃了起来,郑重其事说道:“父亲,当初若不是您二老出手相救,倾囊相助,儿文我怕不是要葬身于此了。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如何报答皆不为过。再者说,这村中当初大难临头,儿我既有救人济世之法,又如何能袖手旁观,离你们而去?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试问,读书人不为仁义是为何也?那不仁不义之事,我若是做了,枉为孔孟门生,非但良心难度,苍天有眼日后必报应不爽。”
义父听了,眉头稍稍有了些舒展。仕文见此,“乘胜追击”继续说道:“父亲母亲,您二老就莫要多虑自责啦。再者说了,儿资质愚笨,且京中科举赴考着,乃我神州大地数千上万之俊杰也,藏龙卧虎,南麟北蛟,强者如云也。儿我就是去了京城,考了科举,多数也是落个参与罢了,中不得结果也,呵呵。”
仕文自嘲着,一脸云淡风轻,而眼前的义父则急了眼,忙说:“诶?!儿怎能说出如此妄自菲薄之话?你若赴考,必有成就啊。就是去见见那万人科举的场面,长长见识也好啊。”
仕文依旧笑着,说:“呵呵,父亲就不要再忧心啦。再说儿我之生身父母,他们倒也没指望我能一次高中,家中钱产尚可,衣食无忧,倒是不为了这功名而恼。这几个月来,我在此地,经历之事,所识之人,皆让我成熟稳重了不少,亦学到了许多书卷上无有之经验与知识。父亲你看,儿我如今,连身体都硬朗了这么写许多,也不再是那文弱而百无一用的书生了。呵呵。”
义父上上下下打量了仕文,脸上终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仕文又说:“这一遭,我认了您二老为父母,乃儿之福泽也;接之,又认识了许多村中仁义良善之人;更为甚之,在氐人湖邂逅的琉璃姑娘,彼此已然相为知己,此番种种,种种此番,皆为天意也。此全然乃上天赐予我的厚礼也,与那功名相比,丝毫不逊,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且说科举,不在一时,吾辈尚青,来日方长。这春季科举耽搁了,不还有秋季嘛;今年不顺,不还有来年嘛。这天意难测,际会难料,时常也是半点不由人呀,咱们既来之则安之吧……”
这样一番话,也就是那读过圣贤书的人才能如此顺遂地说出来,虽然啰嗦无比,还略带酸腐,却让人听了能打心眼儿里舒畅。义父听了,心中更是如拨云见日,自责与郁闷消解了许多。
“这,父亲,儿我有一事相问。”仕文又说。
“哦,但说无妨。”义父答。
“好。如今村中疫情已然平息,大家也都恢复了元气,市井烟火重燃。只是,那内丹却不知何日何时能归还给琉璃姑娘呀?”仕文将压在心中的这件事拿出,问道。
“哦,对对对。是呀,我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你也知道,自从村中公开了内丹之事,大家开始接受治疗起,那内丹就转由村中议事堂安排。儿且放心,村中安排了民兵力士日夜轮守,严看管护,不会有什么闪失。且内丹乃神物,又救了全村,大家不会让它出什么闪失的。”义父说了阵,停下来,吸了口烟。仕文听罢,连连点头。
义父接着说:“至于这何时归还......我看啊,再过两日,咱们去跟村长说一说,打声招呼,将其取回。我看啊,着内丹离开氐人娘娘许久,如今疫情平息,咱们也该将其归还了。”
“好好好,如此甚好,就依父亲的意思办。”仕文脸上轻松了不少。
村中议事堂,在堂后的内殿,殿外从堂口到内殿门口,六位村中壮兵正严加看守着,闲杂人等莫能进入内殿。
而内殿当中,耀眼温暖的青光,照亮了整个殿堂。这些青光如阳光般直射,又如烟雾般缓缓弥漫在殿堂里的每一个角落。而青光的“主人”,便是殿堂后墙正中,那方老木宽桌上摆放着的琉璃的内丹。
这内丹跟前,还站了一个男人,他双手别到身后,双眼凝重,若有所思,目不转睛地盯着内丹。
“叩~叩~叩~”此时,内殿紧闭的两扇漆黑大木门传来了一阵三遍轻声翼翼又不失礼貌的叩门声。
“进来~”,内殿当中的男人,用沉稳浑厚,中气十足的声音说了声。
内殿的两扇门缓缓打开,随即一消瘦人形走了进来,然后又将双门合上。此人,正是村账房。他轻步缓缓地来到男人身后,说:“村长,小的有事禀报。”
“说。”村长依然盯着内丹,全身一动不动地对账房说。
“是。”账房来到村长右侧,看了看殿外,又回过头,把嘴凑到村长耳边,用手遮掩住唇部,向村长细细说着。
只见村长脸上,在听了账房的言语后,双眉开始皱紧,面色凝重更甚。
“那,你说怎么办?”村长问账房。
账房本就阴诡的脸上,一抹笑意在青光的照衬下,深邃邪魅,对村长说道:“村长莫要忧心,小的自有妙计。”
随后,账房再次将嘴附在村长耳朵旁,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详说着。
村长的面色开始缓和,双眉也舒展开来,笑意显现,右手从身后回到身前,捋着自己的长须,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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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