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拢共就八个方向,除非有炼制的逆天逃遁法器,否则练气散修哪里逃得过筑基修士的手心?
无名谷攻守调转,吴正有意放门人练手,只亲手砸死两个练气大圆满,将其他人赶了回来。
即便如此,场间斗法的情况也并不怎么乐观。
王砾的【春宫瓷】只有拦截和防御作用,他那些歪打正着的半吊子符箓,一对一还行,群殴就不好说了。
一张【寒冰符】,打在族弟王凡屁股上,疼得弟弟直叫唤,再才想起来张开元素护罩。
而两个对手恰好是西离川狼狈为奸二三十年的散修,又是火符又是法器,轮番的砸过来,冷不丁还敢近身过来,立刻让这两个修士手忙脚乱。
刚才藏在法阵中自保是一回事,如今与人正面搏命,比之前的选修擂台要凶险万分,王家二修士不自觉背靠背,忙于应付。
宋村的两个修士倒是应对无碍,宋旗掐着诀伺机而动,他身旁扎了一杆高高的战旗,时不时射出一道电光,打得对面修士心神乱颤。
燕柒身穿紫色二阶道袍,寻常的符箓攻击防都不防,抽冷子拿了【化影环】照着对方元素护罩猛击。
“饶命啊!我等是被那两个筑基狗贼逼过来的,说好了破阵就走,一切事情和我俩无关啊!”打又打不过,走又走不了,就只能求饶了。
“放过我们吧!我们可立誓约,余生在贵宗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都要死了,还说这么长的废话?
燕柒闻言,收了法器,向后退了三步,那两个散修见机行事,就要遁走,忽然一柄飞剑杀过来,在这两个散修身上搅了又搅,刺了又刺。
只几息,这两个散修身上又是窟窿又是口子,一地的血渗进土里,死得不能再死。
阡寻骁勇,单刀【纵横夺】欺身过去,管你是不是斗惯了法的老散修,横一刀竖一刀,又沉又快,不避不防大开大合。
对手见这矮个子女修如此不要命,还以为她身上有什么反伤神器,摸都不敢摸一下,边打边朝身后的林子里退过去,只是这虎妞还有个援手,一张白脸儿,身形健硕,提着一杆【伪·称心五花棍】,就在身后,时不时势大力沉的一闷棍,专封自己后路。
“何昆!你要再打,杀了他洒家就杀你!”阡寻怒道。
何昆举着这价格极贵却极不趁手的破棍子,有苦说不出,只能退远几步,守着散修一方退路。
轰!轰!两声,巨震连连,那头有两座小山坐下来,砸得血光纷飞、法器迸散,王家村眼前的敌人已被墨奈使法印砸死。
王砾、王凡早就坐倒在地,脸色难看至极,已是灵力消耗殆尽了。
“姑奶奶,饶了我吧,求求了……”唯一活着的散修还在告饶。
阡寻手里刀光更甚:“那可不行,我得搞死你,你要是饿了,我这个里有小鱼干给你。”
“那就一起死吧!”散修见状,冲了上来。
都在搏命。
“呼呼!呼呼!”
墨奈【青银印】、【厚土碑】在手,先看阡寻,再看吴正,见老筑基正盯着虎丫头这边,也就放心的一咧嘴,朝着一个仓皇逃窜的修士追将上去。
那散修逃得狼狈,左肩上一大块看得见骨头的口子,血不停往下滴,连奔逃的速度都影响了。
“看符!”
墨奈也没甚速度快的法器,只能接连打出风符、冰锥这套修真界低阶修士常用的连击道法。
轰!
一座一人高的小碑立在逃亡修士身前,两发冰锥在轰然声中悄然无息的打入散修背心之中。
“你!你……”散修一只手想去捞琵琶骨上的冰锥,一边转过身,“你……我!”
啊!这人太记得,而且太记得了!这是第一次登岛时遇见的黄钵盂修士!
墨奈手持【无字剑碑】,作剑修状:“哼!你老早就对我家图谋不轨,今日被我撞见,是必死的!”
“你……”钵盂修士从袖口拿出黄钵盂法器,却持不稳,那法器“咣当”一下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当日你我斗法,我知你留了手,却当众损我颜面,故而这三年,我一直刻苦修行,心想着有朝一日,一定找回场子,没成想你居然送上门来……”
“你……”钵盂修士露出“我就要死了你让我说两句好吗”的表情,缓缓倒下。
墨奈也是叹息,登岛时和钵盂修士斗法之后,被他强行索要了几枚低阶符箓,而刚才自己也是几枚低阶符箓就要了对方性命。
是以阴差阳错呢?还是天命了之?他摇摇头,随手一个大火球烧了钵盂修士尸体,边扬灰边念经,煞有其事,如同安葬老友。
贾谷钰摇摇头,看向战场的另一边。
王凡生扛着轻伤,站了起来,捂着胸口弯腰捡起死散修的两件法器……
有修士手里一沓符箓散了漫天,王砾连滚带爬的扒拉到怀里……
浓眉大眼的宋旗,打开一个储物袋,喜笑颜开的给燕柒看:“师妹你看,全是好东西,一半都是女修的呢!”
那头督战的何昆看到这情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急得团团转。
“赶紧忙活,扒拉完他们东西不要细看!还要赶回山门!”
家里有阵有人有熊,不来金丹修士或七八个筑基,须臾间是无碍的,只是墨奈仍旧心中不安,怕众人花时间查看散修储物袋,赶紧下令。
“啊!”和阡寻拼死一搏的修士终于被阡寻两刀砍死。
“老娘这纵横斩,杀的就是无名之辈!”
等到地上如被犁过一般的干净,吴正又再三检查之后,阡寻与散修的决斗也结束了。
“啊!”
一声惨叫,耗尽了本源的修士,干尸一样有气无力,终被阡寻一刀劈在天灵盖,骷髅一般的脸上,双眼瞪圆了,尤其大,一副命不该绝的模样毙命当场。
“回宗!”
吴正带几个,墨奈带几个,三四个飞行法器成品字型,以最快的速度朝椅子上行去。
虽在飞,仍不能太快,宿景门和游龙帮那档子破事,还不知道有多少阴人蹲伏,目前连谁家埋伏自己都不知道。
只能慢慢飞,小心前方带刺的荆棘丛,小心越过山丘后的突然袭击。
龙管事是收到风还是证据确凿呢?
宋旗、燕柒二人没什么头绪,吴正虽是西离川的老人,但金丹宗门之间的深度纠葛没有参与过,况且他之前呆过的宗门还被团灭,连个公布答案的都没留下。
王家兄弟、阡寻、何昆四人的飞行法器凑在一块,彼此交换着从尸体上搜刮来的储物袋,早早预定了战利品。
“哇,大师姐你看看这个你看看这个,好像是本刀法……”何昆早就被阡寻治得服服帖帖,而且觉得仰仗这虎妞,起码不用受陈猫猫的窝囊气,算二代弟子中最阴冷的狗腿了。
“我瞅瞅?好像也没多大意思,先收啦!”阡寻探探刀法玉简,大大咧咧放到自己储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