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把小叉,是甄志勇的成名法器,【锋锐】、【绝影】、【同心】三属性之外,还有【法无二门】的技能,只需用心操纵其中一把,另一把即亦步亦趋,效果可比【低需】之流强了数倍。
两把叉子,一生门一死门封住李筑基飞行路线,逼得他不得不停下来,认真开出【天地人防御罩】挡住这两刺。
“家主先走!我来拖住他!”
也只能由得这个李滑头如此了,封荣收起防御罩,全力前冲,回头再看,微微雪光,那两人已越打越远。
呼呼!喘息。
呼呼!北风。
再飞小半个时辰,仍无敌袭,封荣却慢了下来,踩在石剑上四顾索敌。
呼,他呼出一口白气,索性跳下来,踩上雪地,将石剑提在手中直视前方,看前面,黑洞洞,定是……
不,不一定的。
前方这座山谷,是回宗最近的路,可两峰交汇的垭口,明摆着易守难攻,若是山谷两侧埋伏人马,以逸待劳,突然杀出……
西南,是一座孤石山,翻过这一座,还有八座,正是掩盖行踪的逃遁好去处……
封荣仗剑,朝西南走了两步,复又停下来。
哪条路是生路,哪条路有埋伏呢?而且就算现在回去……
“老夫离山门好几日了,若遂心宗早有预谋,此时怕已凶多吉少了……”
封荣老脸抽搐,一家老小的凡俗子弟还好说,也不提那些半胁迫、半利诱的外姓修士了,远房堂叔、内侄,不是看着自己长大,就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他又朝西南行了两步,剑握得更紧,又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封家自立家门以来,几百年风风雨雨,开辟战争里我怎么活下来的,就怎么筑基的,怎么如今小情小义起来?”
大雪更大了,吹得肆意,又吹得爽快!
“好!墨奈,老夫就当你已夺了我家山门,又如何?我乃修士,哪条大道行不得,哪条大道上写着血脉相连了?”
山谷、孤山,不去了!
有了这个决绝的念头,封荣轻快起来,觉得压在自己心中一百年的块垒终于卸下,修真修了这么多年,总是想着儿孙如何、子嗣如何,日日蝇营狗苟,今天算计这个,明天防备算计,累啊!
“值当都死光了!阳关独木?哼哼,老夫偏偏不选!你今日屠我山门,来日我必还之!“墨小贼!你以为我会和你一样?山门出事就赶回山门?”
还有第三条路!
心中顽石一去,一口浊气呼出,封荣扯下项髻,披头散发,踩上石剑,向正西的定君大仙坊飞去!那里有个侄儿,是他花大力气找了丹药硬生生推到筑基的,专司营生。
有了去处,又狠心舍下了山门种种,尤其是后者,断了念想真的于修行有益,不仅到大仙坊之后的计划想好了,未来修真的路途,也正在思索。
隐姓埋名,去西无尽海,杀海兽取妖丹,他知道哪里找得到诱妖的仙草,争取余下五十年晋升筑基大圆满,那样就能多出十多年寿元,那时离川人会当自己死了,再去椅子山,杀他个片甲不留!
然后呢,再回外海,找个水系修士结丹的好海岛,租个四阶中品静室……
他越想越对路,又及,当初喊自己最看好的侄儿封丹去偷墨奈山门,或许那时就种下了因果:自己一辈子为了封家,那孩子们为什么不行呢。
如今抛弃了传承、后代,大道也逐渐清晰起来了。
“封前辈,您到了。”礼礼貌貌、客客气气的提醒。
封荣披发下怒目圆睁,前方正是墨奈,他身后站了一众练气小修,却气定神闲的摆开了施法的架势。
向左踏一步,两个蠢头蠢脑的家伙,一人是筑基,一熊是二阶,封住一方。
向右踏一步,一个手持宝瓶的老筑基!
这时封荣恍然大悟:哈哈,真是可笑,我竟想着去大仙坊求一条生路,没把吴正这胆小如鼠的修士算进来,现在算是自投罗网了。
知道自己落入遂心宗层层陷阱,封荣哪敢恋战,噔噔噔连退三步,借力倒飞,却听嗡嗡作响,身后一层厚实得发红的防御罩已升了起来。
【玄武穿石阵】。
“嘿嘿,封前辈,这一阶中品法阵,原是我山门抓鳖的利器,今日用于围困前辈,也算物尽其用了。”墨奈笑是笑,脸上一层皮却是严酷如霜,说出的话都带着恨。
这法阵破开不难,只是左右有筑基修士围着,不可能给他破阵的时间。
“哈哈,今日我被你这小修算计,他日谁又来算计你?”封荣反讽一句,身子随手里石剑飞出,【人剑合一】,就朝对方掎角之势里最薄弱的一环杀。
洪九指、宋旗、王砾等练气修士一起掐诀,墨奈抖手打出一张二阶土系召唤符箓,一个巨大的石头雕像从天而降,正挡住封荣一剑。
石头傀儡反手一掌,封荣不得不避,这石头傀儡行动迟缓、无比笨重,也就比五行防御罩坚固些,只是力气大,这一掌要被糊中,吐血倒没事,飞去哪里就不好说了。
“封前辈,宗门间的尔虞我诈本是常态,我不恨你,你若慷慨赴死,我可留您全尸,否则……”
王凡扛着玉棺从人群里走出,咣当甩在地上,掉出封丹干瘪的尸体,那上半身侧扑在地,露出后颈的点点尸斑,而下半截,已开始被小火球烧起来了。
封荣撕开道袍,露出一身石甲,什么宝瓶倒灌五彩光、什么熊掌、鱼钩不可兼防,都不管了,都去他妈的!
“墨小贼!!!我同你死过!”
“那就死。”
都是血红的眼,都在血红的防御罩里,都是困兽,都要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