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托禅修的“无名书僧”的《道侣嫉妒炉鼎的美貌》全书中,为修真界普及了一下有关“女修”的知识,许多段落均有警醒世人之功用。
“世间对女修的误解,皆自‘炉鼎’这些可怜人,但仔细想想,一些外道,如合欢宗、百乐门,谁是谁的炉鼎?乾坤掉转罢了,哪个修士断绝生路、大道,不会乞哀告怜呢?锁了用度是轻的,若是有行功需求,这时的‘炉鼎’,且当她已然死了的好。”
“真正的女修,哪一个是好惹的?男修碰撞,哪怕结了死仇,最终也就一剑了之,若用钝器磨杀你半个月、当众折磨你十年,却还有女修还说是轻的。”
“狠角色从不嚷嚷,诸位道友,我们听闻的杀蛟救美、不起眼丫鬟、夜间小红袖白日大法王的好妾室,只不过都是自说自话,一如这修真界,写书的、吹嘘的,都是男修,是以乾外而坤内,让那些有道侣的出来走两步,洞府里谁话事?”
“我有一言,诸位静听之,寡妇、姑子、掌柜、小师妹、小表妹……还有一些,是我金丹修士也不敢写出来的,总之,遇见这些称谓的女修躲远一点,还有蒙了面纱的女道友,一定要小心,她不给人看,必有原因,你若看了,不娶她就得死也大有可能。”
“总之,陨落的女修,才是温和的女修。”——以上,一个鳏夫,无名书僧。
一团白光,无声无息的由内而外爆发开来,绚丽而夺目,不仅笼罩了蓬头修士全身,眼见他身旁的营地巡检也要被包裹。
“轰”的一声,一座金钟将营地巡检死死罩住,那白光触碰到金钟之后,顿时消弭于无形。
“天雷子?!”
“营地镇守?!”
白光过后,那女修脏兮兮的脸蛋上有绝望、有不甘,还有砂砾,被风一吹,一颗颗落下,再是她的四肢、躯体也成了沙子,继而崩溃,继而飞灰,只余地上一双红色的一阶【绣花道履】。
“别慌!只是情杀!”半空中飞着的金丹镇守宣布,假的都要当真。
结庐城入内的队伍和那边隔得很远,当然没受到波及,只是墨奈早双手张开,拦在吕鋆洁身前,让和他搭讪的修士很是嫉妒:“道兄是不会这样陨落的。”
墨奈笑笑。
两方队伍乱了一会儿,也就恢复了平静,隔壁那条队伍里甚至连抱怨的声音都没有了。
轮到他和吕鋆洁,两块牌子递过去之后,吕家腰牌简单,一个“吕”字,只需辨别真伪即可,
他遂心宗掌门的新令牌,一面“遂心宗”,一面“墨”字,按在额头就会浮现宗门来历、跟脚。
可惜【灯霞宗】提不得,现在写入令牌的内容只寥寥几句,全是建宗信息的废话做做样子。
“掌门!你该去蛮荒再看看,起码去趟营地,保管那帮散修乖乖的。”
墨奈死死盯住巡检修士的表情变化,吴正可回来奉承过他好几次,如今就等这巡检修士脸色大变不是?
可好像不像啊,两块牌子看完之后,这巡检修士一脸麻木不说,竟还指着吕鋆洁面上黑纱下令:“这位道友,请取下面纱。”
呵,我都只见过一次,还给你看?
他手一翻,一枚二阶灵石在手,悄悄递过去:“道兄,我二人不是坏人,行个方便。”
巡检修士推开墨奈手臂:“谁是你道兄,谁知道你是好是坏!把面纱摘了!”
仔细看一眼这巡检修士,好一脸苦楚!
他低下头、叹口气,大概知道此事的后续走向,心想,这有意思么?
“浮尘!”一旁塔防上的筑基修士飞身下来,将巡检修士手里的铭牌夺过来查看。
十几息之后,筑基修士处变不惊的将铭牌还给墨奈二人,并没有像胖筑基那样热情凑过来,但仍有表示。
“二位见谅,这位浮尘道友深入影垣好几年,上个月才回来的,还没适应安定的生活,外头的事更是不知道,他会带二位去甲字号营地休息。”
墨奈当然不会蹬鼻子上脸,客客气气的谢过前辈,远远跟在浮尘后头入了营地。
穿过这片凌乱的宿营地时,鼻息里闻到的是血腥味和蛮兽体臭,耳朵里是野兽的嚎叫和修士呻吟的声音,当然,也少不了营地娼妓的嬉笑和低泣。
死了一个皮亮,还有千千万万个皮亮。
“蛮荒常态,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发声安慰。
吕鋆洁说道:“哪里不是如此?”
这女子,确实不怎么糊涂,若是黄欣,变几个戏法儿怕就行了。
过了喧杂区域,又是一排灵木密林做屏障,却可以硬生生将身后喧哗隔得悄无声息,大致也使了些禁制手法。
这时两个筑基修士追过来,一左一右与浮尘修士讲了些什么,浮尘侧着脸,看上去有些吃惊,接着又垂头丧气的接受了。
“甲字号营地必定奢华。”墨奈猜测。
说奢华,也不尽然,不过是灵兽的皮毛为毯,二阶的【掷灵古木】打造的家具,几瓶子奇花异草做摆设。
墨奈自诩手艺人,自然对可以吸纳灵力、危机时刻还可做盾牌使用的【掷灵古木】感兴趣,又摸又看的,最后在桌子角下方找到一张铜牌,上面标注的售价吓得他直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