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芋的声音,靖王揉了揉眉心,这个闹人精,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他穿上鞋子下地将房门打开,夜风裹挟着雨水汽直直地吹了进来,靖王的皱的更深了。
朱芋身后,张岭被小樱拖着,脸上的神色看不大清楚,但是声音十分急切,“小姑奶奶,你快放开我啊。”
看见房门打开的那一瞬,张岭哀嚎了一声:“完了,这次死定了。”
靖王声音冷冷的:“自己下去领罚。”
小樱一听立刻急了:“小姐,小姐!”
朱芋听到小樱的喊声出声道:“能不能别罚他,我真的有急事,对案情有用,他一个下人,这种情况怎么做都不对,您就饶了他吧。”
靖王:“十军棍。”
张岭一听立即跪在满是雨水的地面上磕头谢恩:“谢王爷,奴才这就下去领罚。”
“你……”朱芋刚想继续求情,风雨裹挟着张岭的声音送入她耳朵里:“奴才没能处理好这件事情,确实该罚,谢小姐为奴才求情,奴才甘愿领罚,您和王爷的正事儿要紧。”
朱芋看了看靖王那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噎了噎,“那个,小樱,你跟着去吧,这几天照顾着他些。”
小樱也不拖泥带水,爽快地应了,拿着伞跟在张岭身后向院外走去。一道雷再次响起,她吓的往回头等她的张岭身边缩了缩,张岭君子地拎起自己的袖子让她抓着。
朱芋:怎么感觉怪怪的。
张岭:谢王爷成全。
小樱:太吓人了,我得抓着缓缓。
朱芋回头就见靖王脸色有些苍白面露不悦地盯着她,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最好有十分重要的事!
她搓搓手干笑了两声:“那个,外边有点冷,咱们进去说?”
靖王: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你竟然要进本王的屋子。
然后让开了门。
朱芋进屋后坐在凳子上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来,正是昨天小樱从靖王那里取走的画本子。
靖王关上房门一回头就看到那本书摆在桌子上,一道惊雷再次响起,震的他忘记了去穿件外套,穿着里衣便朝桌子上的书走过去。
朱芋一个现代人,什么样的男人她没见过,光膀子的都有,一个穿里衣的又怎么了,她也没在意,表情殷切地看向靖王:“王爷你看,我刚刚看书的时候不小心离烛火太近了,翻页的时候这里被烛火映出了一行小字。”
说完便拿起书将那页书单独拎出来小心翼翼地凑到烛火边上去,轻轻跳跃的烛火将书页照的有些透明,一行小字不知道是什么原理透了出来,靖王凑到近处也看到了:每月15日辰时,城郊茶馆书友见面日,秘密行动!然后是朱芋那同样被烛火照的有些透亮的粉嫩手指。
这手指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小姐手,莹润无瑕,没干过什么活吧,若是……想试试。
“王爷,王爷!?”朱芋看着凑近了和自己一样看着书上那行小字发呆的靖王,忍不住出声叫道,她手有些酸了。
靖王回过神来,表情未变但却在心里斥了自己一句: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是他发现自己确实嫉妒她,同样没有母亲在身边,但是她却是父兄疼爱,被娇养着长大的,甚至连父皇,都给予了她几分宠爱。
而他呢?
不提也罢。
好嫉妒啊,想把她的幸福都揉碎了,哪怕是把这个人都揉碎了也好。
这可能也不怪他吧,是她一开始非要凑上来的。
“嗯,看到了,一会儿就到时间了。”靖王转头看了朱芋一眼,离得近了,他看到朱芋清澈的眉眼里闪着兴奋激动的光芒,脸庞在烛火地映衬下却闪着一层柔光,如此的不协调,却又莫名地蛊惑着他那颗无波的心。
他又向她那个方向靠了靠,手支上了她椅子的扶手,从她那个角度,应该能看到自己里衣下那道狰狞的伤疤吧?
他突然升起一种隐晦地期待,期待那么娇养着的她,看到自己的伤疤时的反应,甚至更期待她听完那道伤疤的来历后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