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藏住的隐私
陈家媳妇讲的是,发生在一个叫青葵女子身上的故事。
这之前,几位媳妇是轮番上阵,讲了许多许多事例,大都因为没有操守和道德底线,只为贪图一时之快,最后是无一例外,都尝到了灾祸给予的苦果,甚至是恶果以及是凶果,听得大家是一阵阵地惊悸和畏惧,也感慨不已。
这时,快人快语的陈家媳妇不知为何,在这几天里,不论哪位媳妇在讲什么人和什么事,也不论知情不知情,她都是静静地听着,不吭一声,神情竟还有些难为情,根本没有发表一句评论,不但如此,还一个劲地哀叹连连。
“谁家媳妇不是一出戏”,当大家请陈家媳妇也讲一个类似的故事时,她苦笑着,没有回应。直到前面的媳妇们都觉得没有啥好讲的了,认为就是轮班,也该轮到陈家媳妇了,就把目光都投向了陈家媳妇。
那天,陈家媳妇默然垂着头,长叹了好几口气,才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难为情地羞愧一笑,犹豫着对大家说:“在我开口之前,我无时无刻不都在警告自己,‘千万要把这个事儿压在心底,不能对任何人讲。’平时,就是家人无意说漏了嘴,我都要发火地斥责一番。心想,最好把这个事儿带进棺材里去。哎!当我见到不少本性很好的年轻人和中年人,因为一时的贪玩和犯了点儿糊涂,就走上了歪路,眼看就要有不幸要临头,自己还不觉醒,就替他们着急地捏把汗。觉得,还是应该把压在心底的这个事儿,讲给大家伙听。不但要讲,觉得如今……我是越来越急切又特别想讲给有着一些出格想法的年轻人听听。甘老师也说过‘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样的话。今天,我决定讲出来,就是希望有些年轻人,能把这个事儿,当成是个难得的教训,为了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和所经营起来的好日子不败落,别烦糊涂。大家听后,有想法和感受最好,那样,我就不觉得是在嚼舌头,是在坏自家的名声。”
大家一听这话,都安静了下来,望着一脸凝重的陈家媳妇,谁都没有催促,是耐心地等待着。
陈家媳妇讲,这个叫青葵的女子,是这陈家媳妇的叔辈妹子,这个妹子曾经在多年里,都是家族人的骄傲。她给家族人很长脸,不仅工作好,人也漂亮,为人处世周全妥当,也是家族里最爱家顾家,能帮亲人解困的一个人。
青葵在学生时代,学习成绩不是多优秀,但脾气好,内敛少语,孝敬长辈,爱护晚辈。家里家外,没有跟任何人争执和吵过架,并能自觉远离不良之人和不良嗜好,是人人口中的好孩子,是同龄人的好榜样。某些家长一教训孩子时,说得最多的话,就是:“看看你们的青葵姐,学学人家的品行就不行吗?要是能赶上人家的一小半儿,你们都是有大出息啦!”
青葵在任何人面前从不摆架子,谦逊地看得起任何人,而且是有求必应,从来都会制止任何家长说自己的儿女不好,在青葵口中,没有不优秀的人,因此都喜欢青葵的性格和人品。就因为如此,同龄人在青葵面前都觉得矮三分,都是一副崇敬和佩服的模样,并以家族中有这样的女子为荣。
青葵虽然没有考上名牌大学,只是个普通大学的毕业生,但分配的工作好,在当年最为火爆的县税务局上班。她工作中从不沾轻怕重,从不与人八卦他人的事情,从不在任何人面前乱讲上下级的话,那可真是“不关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几乎跟所有人都是平淡之交,又都是所有人的帮手,也是单位中,唯一一个没有任何一句流言在身的端正女子,因此得到提升,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青葵嫁到婆家后,没有因为工作好和收入高,而自诩高贵地小看丈夫和丈夫家的所有亲人,反而为生的是个女儿,而小心翼翼地生活和劳作着。她孝敬着公婆,勤勉地照看孩子,因此家庭和睦,是有名的五号家庭,这让婆嫁一家人都称赞她贤惠和善良。外人也是连连夸赞,“有这样的好媳妇,是你们前世修来的福。真让人羡慕啊!”在大家的眼里,青葵绝对是公婆的好儿媳,丈夫的好妻子,孩子的好母亲,单位的好职工,科室里的好领导,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和美顺心。
只是青葵的女儿到初中后,有些叛逆,不爱学习,喜欢逃课。家人为了挽救教育这个孩子,更是没少拿青葵做榜样,让孩子学学妈妈青葵的品质,希望孩子向青葵看齐,能拥有青葵的好品质。但孩子就喜欢阳奉阴违,表面听话,暗地胡作,气得爷爷奶奶和爸爸没少给她“上课”和“教育”。
由于陈家媳妇出嫁和父母已故的缘故,家族中不是婚娶等重要事情,是不回娘家的,这陈家媳妇还有晕车的毛病,因此这之前,就有两年没有见青葵一家人了。对青葵家最近的事情,也没有听到啥消息,掐指一算,青葵的女儿也该是高中生了。
一天,陈家媳妇应邀,不得不以姑奶的身份,回娘家参加一个侄子的婚礼。在婚礼的之前,陈家媳妇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她最想看到的青葵,来她眼前亲热地说点儿家,常问个好。每次家族里有大事小青,青葵一家都是做为高贵的上等客人,被招待和安置的。这次不仅没有看到青葵,也没有看到青葵的丈夫和女儿,就觉得奇怪。觉得更奇怪的是,青葵一家人的缺席,竟然没有谁觉得意外和提及他们。陈家媳妇还发现,跟青葵近门的家人,也都只顾帮忙干活,远没有往日那声高音亮地在大说大笑,跟个帮忙的外人差不多,看着都觉得反常。
陈家媳妇觉得别人都忙,不好问,就问比自己大的一个娘家嫂子。
这嫂子一见问,就把陈家媳妇请到个小间,对大家假说要歇歇,希望别来打扰,是全盘说了实话。
陈家媳妇的嫂子,压低声音惋惜又痛恨地说:“噫!你是离得远,能够做到耳不听心不烦。可别提咱们这个妹子了。不知道她的事,更好,不会惋惜和生恨啊!”
陈家媳妇表示不理解,急切地要知道实情。
嫂子撇嘴厌弃地说:“青葵给家族脸上争的光是假,让家族人的脸丢得个大发的才是真。我也是前一阵才知道的,青葵这丫头,刚到税务局上班不长,就跟那个好色又会装象的‘局长’好上了。不然,不哪里会提升得那么快。不露馅,就是包子,就是捂得好,捏得好。平时,青葵都不跟那‘局长’有任何的交谈,也没有任何接触,在单位更是从来没有单独待过,两人就是走个对面,二人的表情都是淡淡的,连个招呼都很少打,而且能避免见面,就避免见面。但背地里,青葵跟‘局长’可有着密切的来往……要不是出了那个交通事故,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这二人之间,还有这等的丑事,而且已经有十年之久呢。”
据说,青葵为了和“局长”厮混偷情,平时最爱以回娘家来看望亲人和为族人办事为借口,独自离开丈夫半天或是一天。因为这天的“局长”,一定是有空余时间,并安排和预订好二人去开房的酒店,完事后,二人是各自圆谎地再做事先对家人和同事说过的事。
两人之间的事,自觉是瞒天过海地弄得天衣无缝,但老话说得好,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见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一次,在二人开房后,“局长”兴头不减地想要多表表情谊,非要开车送青葵到娘家的路口,青葵拗不过给她大大好处的“局长”,就故作娇羞地坐上了“局长”的车。这“局长”在车上是纵情地释放本性,做着忘乎所以的动作,而且是极其没身价地满口说些不堪入耳的黄段子,一心想赢得青葵的回应和浪骚,好满足自己的淫欲之趣。当车子眼看到路口时,需要减速停车和拐弯时,这“局长”不但没有减速和停车的意思,处在兴奋中的“局长”,一个激动,竟然把车猛地开向在路边等车的几个路人。
这下可出了大事,当场就死了两个,有两个重伤。重伤的两个,过后也因流血过多,是不治身亡。可气的是,这“局长”哆嗦着整理好衣裤下车后,不是急忙打电话想法去救人,而是故作没事一般,前来搂着体如筛糠惊悸得早已说不出话的青葵肩膀,外强中干地不断重复地说:“别怕!这算个啥呀!这是小事儿一桩,有啥害怕的?放心!我会处理得很好很好的,咱俩保管还跟从前一样,啥事儿都不会有的。咱们该怎么着,还能怎么着,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嗯,我可是不会倒的‘局长’大人啊!在我眼里,没有啥事儿能难倒我,没有啥事儿摆不平的,也没有啥事儿我不能掩盖掉的。咱俩的事儿,不会被人发现,绝对地不会露馅儿的。你还是局里的最好女干部,还是你父母的最好女儿,你公婆的最好媳妇,你丈夫的最好妻子,你女儿的最好妈妈,咱单位的最好同事和好领导……”
可是,闻讯赶来的附近百姓看不下去了,有五位村民不顾“局长”的恐吓和阻挠,奋力跑回家打电话报警和120急救。
在围观出事现场的百姓中,早有的人认出了青葵,发现青葵被吓得脸色惨白,已经不会认人了。几乎是行尸走肉的青葵,像个无知无感的泥人一样,魂不附体地缩在“局长”身边,瑟瑟发抖,只想入地消失最好。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青葵跟这个“局长”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重大秘密,因为,这“局长”对青葵的安慰方式和肢体语言,太过油腻和不堪入目,以及下作。
不用说了,交警一来,公安部门一立案,再加上“局长”想得到宽大处理,一番审问,他就啥啥都不隐瞒地全盘交代。还把主要责任推给了青葵。这下子就有好戏看了,最让大家惊诧掉眼睛和下巴的事件,是彻底地曝了光,虚假得不能再假的事,真实不虚地展示给了大家。
有人说,这是鬼使神差。说这是鬼神在撬了“局长”的嘴,使其身不由己地不打自招。也有人说,这是天道昭彰,不揭不露不公平。
当然,这个“局长”马上被撤职,灰头土脸地进了监狱,在监狱里,他最怕有什么人去见他。没有人去见他,他觉得自己的丑事,就不会被人们发现,那种见不得光的事,就不会露馅。他觉得,最好永远待在监狱地黑屋里,臆想着、梦幻着,让自己永远沉浸在以往的糜烂生活里,不再醒来。因为,他是一个痴迷低级爱好的人,也是个不知反悔,品德不端的人,看着长得像人,竟干不是人的事,他唯一的好本事和心机,就是会伪装和粉饰自己。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地会伪装,并有着千条妙计,终究还是有原形毕露的时候。有的人说,这是报应不爽。
这两个人平时的形象和做派,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单位,都是大家一致公认的一等一好品德的人。出事后,他们的完美伪装,一下子被不留一丝一毫地全部揭掉,袒露了二人以往的糜烂生活和虚假的骗局,真是人人痛恨,并不厚道的有点幸灾乐祸。
出事后,青葵就觉得自己像脱光了衣服,被放在万众面前示众一般,是尊严尽失,颜面扫地,不得不引咎辞职,从此猫在了家里,谁也不敢面对。以往青葵那一切一切的美好形象,顷刻间就坍塌得让人啐声不断,爱嫉妒和喜欢幸灾乐祸的人,可谓是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