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红华一句话都没有说,吓得直抖擞。顾敬问:“姐,我怎么觉得好奇怪啊?你与顾敬的妈妈长得一模一样不说,你怎么会看到了顾敬外公,惊吓得尖叫了出来,而且是直接昏死了过去呢?顾敬的外公也是的,看到了你,错当了自己的女儿了也算是正常的。可当顾敬告诉他你的名字,属相及年龄时,他怎么会不加思索地问你是不是陈村的呢?姐你的老家是陈村吗?”
红华惊恐未定地说:“就是呀!我就是陈村的呀!他一下子就说了陈村,说明他与我肯定认识的,他家与我家肯定有关系的呀!而且还说了是不是表哥的女儿啊?这更说明与我家是熟悉的是表亲,要不然不会这样说的。表哥,说明我爸比他们大,我爸比他们大,他们怎么不是说是表哥的孙女,而说是表哥的女儿呢?对我家不熟悉的话,哪会知道我爸有这么小的女儿呢?我回去问我爸,他有没有一个这样的表弟就知道了!”
红华喃喃细语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会梦到有一块蟑螂疤痕的人。今天看到了他的外公,我梦中见到的就是这个人。特别是弯腰抬头看我时,就是这个眼神。这个人在我梦里出现了千百次了。梦中,我还拉下了他衣服上的一个钮扣,当时我叫不出纽扣,我把钮扣称作死人头的。反正自我记事起,我一直会梦见他。在梦中,清清楚楚地看着他,还有另一个人,两个人把我的姐姐挂到了梁上。至于钮扣,从小到大,我都不敢碰的,我一直叫它死人头的。……”
顾敬马上说:“姐,你不要说了!我听得毛骨悚然了!你说你的姐姐上吊死了,你怎么会梦见,铭亮外公和另一个,把她挂上去的呢?姐,太可怕了。这有可能不是梦啊?真的是有人把你姐姐挂上去的。
姐,铭亮是心理医生,你问问他,你一直做这个梦,是不是预示着什么啊?今天你见到了他的外公,就是梦中的那个人,看来你与他外公是认识的,是你很小的时候认识的。要不然,你们两个人看到对方时,怎么会都感到惊讶的呀?而且是都被对方惊吓到了!姐,会不会真的是他把你姐姐挂上去的啊?梦中的一切,会不会都是真的啊?姐,太可怕了!你与他外公之间,肯定是有瓜葛的。”
红华回到家里,把去尤铭亮外公家去的事告诉了父亲。陈老师抽着烟,沉思了许久说:“红华,被你这么一说,一切都通了!出事后,我无论如何不相信引婴是自杀的。我们每次问你,你总是惊恐万状,语无伦次地说着蟑螂,死人头。我们都不知道蟑螂指的是什么,死人头指的是什么。
一直到后来,你从张书记衣服上看到了这种钮扣,叫死人头。我们才搞明白,死人头就是钮扣。当时我和你妈排查了好久,在乡下穿这种钮扣的衣服,只有张书记。可我们万万没想到,我的两个姨表弟,你妈妈梅缨的亲弟弟。
他们是市里人,他们穿的就是这种衣服。唉!看来应该是他们,他们是为了你妈妈的财宝来的。那天衣橱全部翻过的,可能是翻衣橱时,被引婴看见了,引婴威胁到了他们,他们就动手把她弄死了。当时我们都看出来,引婴是没有办法把绳圈挂到这么高的梁上的。可就是找不到证据,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你看到的玉佩与我家的一样的,那更说明,他就是我的表弟了!因为表弟的母亲与我母亲是亲姐妹。她们的娘家,是大户人家,这玉佩是娘家的嫁妆,每个女儿都有的,桂英妈妈也有的。还有那一块蟑螂疤,千真万确是他了。怪不得,你梅缨妈妈死了,他们兄弟俩都不肯来。他们声称你妈说的,与娘家人老死不相往来,所以他们死也不来。其实他们与梅缨的仇也没有那么的深,他们之所以与我家断绝来往,可能就是怕见到你。也怕进入我家这么-个,让他们害怕的场景!”
再说铭亮那边,铭亮蹲在床边许久,许久,他不知道从何说起。等等外公一直不开口,他整理好了思路后,问外公说:“外公,这陈红华小时候你见过吗?她说她老是在梦中见到你,说你跟另一个人,把她的姐姐挂了起来!我在想,外婆说你的邪病,是你的舅舅死了,去乡下吃豆腐后,在乡下碰上的恶鬼,才这样的。
可红华告诉过我,她的姐姐也是在父母都去死人家吃豆腐了!她们姐妹俩在家,姐姐被人挂梁上死了!大人都说她姐姐自杀了!可红华一直记得,姐姐是被人挂上去的。她说了,有人把姐姐挂上去的,那找不到挂上去的人,只能把红华的话当瞎说了。外公,你的邪病,与红华的恶梦有没有关系啊?会不会你们都是在这一晚撞上了恶鬼了的啊?……”
被铭亮这么一问,外公疑望着屋顶,脸色苍白地说:“都是我害死了你的妈妈呀!这是报应呀!是我作了恶,报应报在了你妈妈的头上了啊!这是因果报应啊!我作的孽,报在了女儿头上!这是一报还一报啊!唉!看来,我终于可以卸下包袱了!索命的来了。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的!与其活得提心吊胆的,痛苦得生不如死的,焦虑得天天心惊肉跳的。每时每刻都在受良心的折磨的,每天每晚都在被负罪感煎熬的,还不如一下子痛快的好!……”
尤铭亮看着外公这个样子,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他说:“外公你在说什么呀?难道红华她姐姐真的是……”外公挥了挥手说:“你出去吧!让我静一静!我会给我表哥一个交待的!对了,你回去吧!我想好好的休息一下。给我三天时间,让我想想怎么跟表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