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指婚的事情一旦铺张开来,最受伤的人是唐蓝么,是他么?
都不是!
而是他已经许下承诺要娶为妻子的木朝生。
他不想伤害唐蓝,但是他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木朝生!
“我明白了。”路还初神色坦荡,气定神闲,“既然您已经说完了,那就应该轮到我说了。”
路奉时以为儿子无条件接受了自己的安排,心情不错,于是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说了。
“我们不愧是父子,心意相通,我今天打算向您说的事情也是关于我自己的婚事。”
路奉时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他罕见的没有打断路还初,因为这个时候他只是以为路还初对他安排的婚事有自己的意见。
他想着毕竟是他的人生大事,提点自己的意见属实合理。
“我要结婚了,唯一不同的是我的妻子不是您挑选的唐蓝。”
路奉时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面红耳赤,双目圆睁。
他只是以为提点意见,没想到确实忤逆!
他正要开口,但是这次和以前不同,路还初强势开口,根本没有给他打断的机会。
“我知道您想问是谁,我想要给她的是光明正大的婚礼,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随即路还初笑了笑,
“您和她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你们还有半份父女之谊,曾经感情甚笃,不用我明说,你应该知道她是谁吧!”
路还初的语气神态和方才路奉时明示他未婚妻是唐蓝时的神色一模一样,很难说他不是故意的。
路奉时听完,“木朝生”的名字从脑海中蹦了出来。
路木两家交情匪浅,他和木朝生的父亲是好友。
木朝生儿时,他还抱过她,那丫头会粘着他喊伯伯。
那个时候,这个丫头乖巧懂事,是他理想中女儿的模样,曾经他和好友还开过玩笑说要认木朝生为义女的玩笑。
但是后来,这丫头干的事情越来越荒唐,若真是生在路家,他保证在她干出第一件荒唐事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踏出路家大门一步的权利了!
最近他听说这丫头进了娱乐圈。
娱乐圈那种地方在路奉时眼中甚至不如垃圾场!
木朝生此时此刻的身份在路还初的眼中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一个有尊严的人了,只能勉强称得上是一个“活人”。
这个“活人”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没有任何非生理意义上的衍生。
即便她是路老太太的孙女,也休想走进路家的大门!
“你的妻子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唐蓝!”
路奉时眼神坚定而锋利,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阻碍和抗争,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的眉毛微微上挑,嘴唇紧闭,略轻蔑的神色中透着绝对的自信,似乎在随时准备着发表犀利的言辞。
在路奉时这里,没有一丝妥协的余地,他的决策就是命令,必须得到无条件的执行!
路还初站起身,他的语气并不像路奉时那样强势而坚定,只是平平淡淡地说道:“我的妻子确实只能有一个,那就是阿朝。”
这不是为了对抗父亲的临时起意,路还初今天专程回到家里,其实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路奉时了解他这个儿子,他越是不动声色,就表示他越是铁了心。
但是在路家,在他面前,这份决心渺小到不值一提。
“按照计划,两天后会宣布你的婚事,你做好准备吧。”
路奉时看到路还初就来气,懒得和他争一时口舌之快,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劝你最好不要大张旗鼓公布这件事。”
“害怕了?”路奉时以为自己看到了自己儿子心中的胆怯。
路还初嗤笑了一声,他的父亲永远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胜利者姿态。
“你以为维护的是我的面子,不是,我是在维护你的面子!”
路奉时不以为然。
路还初是他的儿子,他知道他的弱点,只要他轻轻一捏,他的儿子便会一败涂地。
鱼死网破?
哼,他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机会!
他--路奉时的面子无人可以威胁,自然也不需要任何人维护,谁都没有资格和能力!
就像知子莫若父一样,知父莫若子。
路还初知道老爷子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您不想颜面扫地,晚节不保,最好按照我说的做。”
“路还初,你给我站住!”
路还初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任凭路奉时声嘶力竭的喝斥,也不曾有一秒的迟疑。
空荡荡的会客厅内只有路奉时粗重的喘气声。
他双手紧握把手,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不可置疑。
只要他还是他的儿子,还是路家人,他的弱点就一定在,他就永远无法忤逆他!
只有这样想,路奉时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一些。
一切似乎都和以前一样。
但是还是有了一丝不同。
就像现在,路奉时坚定公开婚讯的信念稍稍动摇了一点。
路还初知道一个霸道专横的人最讨厌别人挑战他的权威,最害怕的也是这件事。
只要有了恐惧,就有了弱点。
路还初从房叔手中接过行李走到朱红色的大门前,抬头向上看了一眼蓝天白云。
其实有弱点,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