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顿住了,半晌,她颇有些艰涩道:“你大皇兄他......会护着你的。”
朱挽宁抬头看她,“母后凭什么觉得大皇兄会护着我?”
王皇后先是闭嘴不答,又说:“你毕竟是他妹妹。”
朱挽宁笑着摇摇头,“母后你听说过一句话吗,靠山山倒,靠水水干,别人都是靠不住的。”
王皇后不语。
朱挽宁又说:“所以呢,如果我的脚变回去,就算有人要打我,不说那个人是不是驸马,就是个疯子胡乱伤人,我也能跑得快点吧?不至于像昨天一样平地走都能崴了脚,母后你觉得呢?”
王皇后不说话。
朱挽宁懂得见好就收,况且也快到体育课时间了,她迫不及待体验重新站起来跑跑跳跳的滋味,于是很有分寸地给王皇后留了思考的空间,“母后,我走之前维心叫小厨房做了点心,凉了就不好吃了,儿臣就先回去了。”
王皇后点了点头,咏柳上前,送朱挽宁离开。
絮梅看着王皇后紧皱的眉头,连忙上前轻柔地给她按摩,“公主说的也有道理,虽然有维月时时跟着,可到底昨天还是出了那样的事。娘娘,陛下都同意了,您就别在这儿跟自己别扭了。”
王皇后怔怔地看着虚空,“絮梅,你知道的,我是怕,我是怕她将来后悔啊!不受夫君喜爱的日子太难熬了,她被我宠坏了,怎么可能受得了?!”
絮梅温声道:“好,好,娘娘,奴婢懂的。可我们没必要让公主去迎合驸马啊,大不了到时候多挑挑,挑个不看重小脚的。公主是陛下嫡女,陛下也会上心的,公主还小,娘娘多挑几年也不急,不必这么担心的。”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絮梅,重要的是坎坎开心就好。”王皇后被她点通,“她是尊贵的公主,没必要去讨好夫君,是我想差了。还好,还好,还来得及——絮梅,你说坎坎会怨我吗?”
絮梅道:“公主聪明着呢,您也该看出来了,按她那个脾气,换个人就少不得大吵大闹了,偏偏对您孝顺,也就这么迂回地撒娇。要奴婢说啊,公主落水一趟,似乎更机灵了。”
王皇后瞪她一眼,“这是什么话?平白掉进海子里去,难道是好事不成?”
絮梅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奴婢失言,娘娘恕罪。”
然而可不止絮梅一个人这么觉得,不懂事的宫妃只觉得秦鹿公主行事跳脱,有孩子的几个却在沉思。
寿宁跑出去之前那模样,显然是害羞了,一点不见先前的傲气与剑拔弩张,与秦鹿之间的关系反而更像是姐妹了。
这些变化,当然是因为秦鹿那几句“傻话”。
别人暗讽她,她却夸人家,不是傻话是什么?
可就是这几句傻话,让寿宁转了性,变成一个傲娇的姐姐,而不是颇有罅隙的公主了。
秦鹿落了次水,脑子是撞坏了,还是变灵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