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这才放下心来,攥着帕子的手开心地紧了几分,“这便好,这便好!看来前几年那大师还真没说错,我女儿,生来就是凤命!”
“对了母亲,”黎舒月想起一件事,“你可要盯紧了黎清浅的婚事,决不能出岔子,更不能让父亲在动上把她嫁给皇子的心。哼,人人都说她出身好、命好,我偏要让那些人到时候都睁大眼睛看着,她黎清浅就算是费尽心思做了高门主母又如何?以后见到我,终究要唤一句皇后娘娘。”
更要让黎清浅嫁去镇国公府,好好体会一番自己前世的苦楚!
柳氏笑着说:“你放心吧,你父亲把她接回来就是因着镇国公一月前便在暗示那桩婚事,岂会再考虑把她嫁去皇家?母亲也会替你看着,绝不让她有那个福分再往上爬了。”
黎舒月这才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母亲可要快些去办。江郎如今一贫如洗,你同舅舅说,让他多多给我备些嫁妆,也不至于以后过得清苦。”
柳氏已经被女儿规划的未来迷了心智,此刻她要什么不给?
“你放心,咱们柳家虽不如她黎清浅外祖家显赫,却怎么也是富甲一方的人家。你舅舅那样疼你,如何不给你多多添妆?”
半月后,镇国公府和江家同时上门来议亲。
又是半月,镇国公府和江家同时上门来下聘。
短短一月,两家的差距便如同云泥之别,产生了惨不忍睹的对比。
对比其一,媒人。
镇国公夫人乃先帝云妃所出,虽说与当今圣上并非一母同胞,却是如今唯一一位留在京中的长公主,兄妹二人也因此感情极好。
此次镇国公夫人请了陛下身边伺候的李嬷嬷,她是陛下乳母,也是如今最受陛下敬重的人之一。
儿孙满堂,家中和睦,更是身份尊贵,请她来做媒人,可见镇国公府对黎清浅的重视。
而江凛是孤儿,又一穷二白,于是请了从家乡跟着自己来的邻居婆婆做媒人。
这位婆婆也是从小无父无母,早些年丈夫去世,生的几个儿子竟是一个也没留住,就连唯一的女儿,也在前几年生了重病去世了。
江凛幼年曾受她恩惠,如今便带来京中照顾。
婆婆本是个可怜之人,可是这些事情传入某些人耳朵里,便是另一层意思了。
柳氏当晚发了好大的火,直道请无福之人做媒人,黎舒月如何能沾到福气?
对比其二,三书六礼。
三书:聘书,迎书,礼书。
六礼: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
镇国公府的三书是由礼部尚书周大人亲自书写的,迎亲前五礼也是由他亲自出面到黎府的。
礼部尚书平时除了大巍皇家礼法与祭祀之外,也只管王公贵族的婚事,由他出面走三书六礼的仪式,可见镇国公府对黎清浅的重视。
而江家的三书则是有官媒之一书写,迎亲前五礼也是由官媒出面,对比之下,敷衍了不止一点半点。
若说前两样,柳氏就算有反悔之心,也能被黎舒月私下底劝住,倒也能忍。
最让她受不了的,还是接下来的纳征!
纳征这日,镇国公夫妇亲自登门,一百八十八抬聘礼,绑着红绸,贴着囍字的箱子,如流水一般抬进黎府。
黎家空出一个大院子,十来个家丁,来来回回搬了一天才全部收拾妥当,且整个院子都被塞得满满当当,连一点空隙也没有。
镇国公夫人拉着黎清浅说了好半天话,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褪不去,临走前还从手上扒下一个镯子送给黎清浅,说是大巍开国之君赏赐给沈家祖上,一代代传给沈家新妇的,可见对黎清浅的疼爱。
而江家给黎舒月的聘礼,甚至从大巍婚嫁一般规矩的六十六物,直接缩减到了十六物!
柳氏原本也给女儿准备了个大院子,可是那点东西,就堆在一个角落里,甚至不及黎清浅的百分之一!要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堆在那即将丢弃的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