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霜神色大惊,她让自己去找圣上?疯了吧!
“三姑娘,我不过是随口开了个玩笑罢了,你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黎清浅笑了笑,“那我也与你开个玩笑如何?我大巍虽说不像那些附属藩国一般小气,可我也曾听闻,这养在姨娘身边的庶子庶女,终究不如养在正室身边的嫡子嫡女有气度。如今看来,当真如此。”
这般挖苦之辞,若是前世十五岁的黎清浅,定然不会说出口,但如今,既然对方已经不要脸皮地挖苦自己,那她就该怼回去。
“庶子庶女”这几个字狠狠刺痛了宋眠霜的敏感神经,大巍子民的确不会无时无刻把“嫡庶之分”挂在嘴边,可嫡出的孩子,往往有着高贵的母家,这是自己这些年来最渴望的。
可就算父亲冒着被圣上责罚的代价,把自己的姨娘抬为了主母,她却仍旧没有宋凝烟与黎清浅拥有的东西。
这是她最忌讳的,如今却被黎清浅如同讲笑话一般随意说出口。
宋眠霜当即愤恨地站起身,眼中泪水打转,指着黎清浅说道:“我定安侯府素来不会学那般小家子气,把嫡庶挂在嘴边。你是客人,来了定安侯府却不遵从我家的规矩,当真是不把我家放在眼里!”
她这番动静不小,也有不少女客纷纷转头瞧了过来。
黎清浅正欲要开口,宋凝烟却先一步怼了回去:“大姐姐,大巍的确注重长幼更甚于嫡庶,有些话,我作为妹妹也不好乱说的。只是如今是你先开口欲给黎三姑娘的清白名声招来风波,人家怼你也在情理之中。都是高门贵女,人家又凭什么巴巴上咱们府上受委屈?”
“明明是你先挖苦人家,倒还指着人家鼻子质问,说实话,你这举动真的有些失了风度。姐姐还是先坐下吧,这么大个人了还动不动就哭,也不怕给父亲母亲丢脸。”
周围看向她们的贵眷们也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几乎无一不在议论着宋眠霜的不得体之处。
说来也是,人家好好的丞相家千金,本是已经定下婚约的,上你家来给你凑个热闹,你倒还出言挖苦,企图给人家招来不好的名声。
这不明摆了欺负人么,这哪是一个侯府家的嫡女该有的做派?
“你——”宋眠霜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霜儿!”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喝,迎面走来一位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妇人。
看着宋凝烟眼底闪过一丝不情愿,却还是规矩地起来行礼:“母亲。”
黎清浅心中便了然,这大概就是定安侯府的新主母,便也起身行礼道:“侯夫人安。”
定安侯夫人一把将自己的女儿揽在身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黎清浅,随后和蔼地笑道:“这位便是黎家三姑娘?当真如京中传言那般貌美动人,这般的美人,想来气度也是不凡的。小女愚笨,今日冒犯了姑娘,我这做母亲的,替她向你道歉。”
说完,还微微福身,对她做了个礼。
对方是长辈,又有这么多人在场看着,黎清浅心中即使有不满,也不能在对方向自己道歉的时候怎样。
于是同样行礼,道:“夫人言重了,本就是我们小孩子之间的拌嘴嬉闹,若要让夫人这般给我赔不是,倒还是折煞我了。宋大姑娘,我今日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她说完,定安侯夫人便轻轻推搡着宋眠霜,要女儿给黎清浅道歉。
宋眠霜此时还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慢吞吞地朝黎清浅行礼:“黎三姑娘,今日得罪了。”
这场闹剧一结束,定安侯夫人便拉着宋眠霜离开这里了。
宋凝烟才又拉着黎清浅坐下,摊了摊手,小声道:“我就说吧。”
黎清浅点头,“此前是我与她并无交集,如今她与我结下梁子,此后我面对她时,也会多一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