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与奚世勇在鸿利钱庄蹲守足足半月,虽与张百强频繁接触,但那笔银子死死地焊在了帐上。
他们有些丧气,这种等待真是毫无预期没有奔头的等待。两个人私下一核计,决定将情况报给史长风。
“再耐心地等几日,杀徐洪的人是为了灭口,我相信不多久他就会放心地取走一千五百万两的银子。”
常胜与奚世勇听了史长风的叮嘱耐着性子继续蹲守。
宋之云的侄儿宋作凯在此期间不断地与吴百联系,两个人时不时地在惠和酒楼喝酒。初次见面宋作凯就用夜明珠来吊吴百的胃口,但夜明珠再值钱,高开不出现也没有下文。吴百很着急,觉得天大的好事怎么能让它付之东流?每每想到夜明珠,吴百都急得一身汗。可是,这个叫高开的人从来就未露过面。吴百甚至怀疑,新来的高个子贴身倒底是不是高开?
宋作凯心中也很急,席间也会冒出一两句急躁的话来:“你怎么还未与高开联系上?”这时,祖百就安慰陆作凯:“贤弟休要着急,我想不会太久高开就会露面,到那时我可以与他联系。”无论吴百还是宋作凯有多急,这个名叫高开的人就是没露庐山真面目。宋作凯不过是搭了几顿酒并无多大的损失,也就耐着性子等下去。
桑妃的日子不好过,她每日都战战兢兢地活着生怕有一天皇帝治她一个死罪。徐皇后每日都向齐野报小太子的病情将病情说得很严重,她添油加醋想将桑妃的罪坐实。
“大家都在吃膳食大家都没事,这说明膳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唯有小太子吃了桑妃的枣糕才出现了中毒现像。这不明摆着还用说嘛?”
话说三遍,齐野不胜其烦,反正他对桑妃也厌倦了,徐皇后愿咋办就咋办吧!
“随你,不要再烦我!”
徐皇后终于拿到了皇帝的口谕,她马上派宫中护卫去捉拿桑妃。
桑妃正跪在香案前祈祷,向观音菩萨叩首,她希望上天保佑他们母子平安。谁知,第二个响头还未叩完,就听得宫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敏感地直起身向外看去,两个手持长枪的护卫已进宫门。
“啊……”她大惊失色,见徐皇后满脸怒气叉着腰站在门口知大事不好。
“桑妃听旨——”徐皇后犀利之声冲进桑妃的耳朵。
桑妃急忙转身跪地,手脚开始哆嗦。
“皇帝口谕,桑妃不守宫庭礼法,私自制作有毒食品送与小太子,至小太子重病在身。此罪实属不赦,论罪当斩。念及皇子齐丰据守北疆有功于朝庭免桑妃死罪,打入冷宫永不赦出。”
桑妃勉强听出“打入冷宫”四字,手与脚不再哆嗦。她努力让自己镇静不至于昏厥。
两名宫庭护卫将桑妃架起拖她向门外走去。桑妃走到门口见徐皇后一脸恶气没敢说什么低着头走了。
桑妃知自己很难斗过徐皇后,没有此事徐皇后已经很恨他们母子了,恨得牙根响,如今再加此事更是恨之入骨。这几日,她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她知道自己离死期已经不远了。没料到徐贵妃没有将她一棒子打死,让她苟延残喘。
她缓过神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觉得老天没马上让她去死是给她留了一条生路,是老天给了她咸鱼翻身的机会。说不定齐野死后她的儿子有机会夺权。或者,小太子死了齐丰继位都有可能。
“哎,该死的齐野!你若将我儿转回热地我何苦用性命赌注?”
她恨齐野,恨他快快死掉,她认为只有齐野死了她才能见得晴天。
她被两名护卫强行押到位于皇宫最北面的冷宫——云浮宫。
云浮宫是囚禁宫中侍仆,奴婢,妃嫔的地方,这些人在皇帝和皇后的眼中都是犯了罪的人。桑妃进去时发现院子里已多日无人打扫,落叶满地,灰尘遍布,窗棂黑呼呼的看不清楚它的本色。一进宫门,黑咕隆咚,一股肃杀之气迎面扑来既阴森又恐怖。
在此之前,苏碧婉曾在此居住过两个月,两个月后苏碧婉暴病身亡。如今,她步苏碧婉的后尘慢慢地走向死亡她心痛至极。来到苏碧婉曾经住过的卧室,看到黑魖魖的木榻,幽暗的窗帘,鱼网似的破被子,桑妃黯然垂泪悲不自胜。
“日子如何过?”她斜卧在木榻上眼泪如泉水般涌出。“苏皇后,你死得好苦啊!你父何罪之有?你何罪之有?”
设身处地,桑妃自然而然地想到苏碧婉的悲惨结局。想到曾经高高在上,威风八面。楚楚动人的苏碧婉如今已是一坯黄土,情何以堪?苏碧婉曾光耀过显赫过,可一旦失位不也是痛苦悲哀?这时,桑妃的心淡定了许多,她知道世间之人谁还没有一本血泪史?几上几下,漂漂浮浮,在没有定数的时光里熬日。
“我儿若知我在此处必伤心欲绝,希望我儿不要念及母妃的惨景大意失荆州。我儿睁开眼睛看好形势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