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绣捂着脸,不得不说,方才她确实是被宋锦的气场给惊吓到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我不过是想为自己挣一个好夫君!我有什么错?我打听过了,秦驰是个病秧子,他活不了多久了!我可不想成亲没多久就当寡妇!”宋绣半真半假说着。
宋锦嘴角一抹冷笑,看着宋绣的目光,充满了失望,“你若实在是想要与秦明松成亲,大可同我说实话,可你却要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毁我们姊妹亲情!”
宋锦倒是没想到,宋绣居然将真心话说出来了,更加确定宋绣也重生了。
说什么打听,不过是遮掩之词罢了。
但她就不明白了,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对宋绣这个庶妹都是很好的,宋绣却丝毫不论及姊妹情分,将她宋锦的清白视作无物。
宋绣与宋锦对视,惊觉她这嫡姐与往日不同,那股子气势,可不是这般年纪就能有的。
眼下她们姊妹寄人篱下,确实不应该撕破脸。
宋绣思及此,转瞬间眼泪婆娑抱住宋锦,哭诉道,“姐姐,都是妹妹一时昏了头,还望姐姐原谅了我罢!”
若是在以前,宋锦会将她这番表现当真,现如今只觉讽刺非常。
宋锦一把推开宋绣,“事已至此,你就去嫁你想要的良配吧,日后姐妹深情不复,还望你能得偿所愿。”
宋绣以为嫁给秦驰就是命苦,可那秦明松也并非什么良配,宋锦心内冷笑。
既然庶妹想要这门婚事,那就让给她,也让她尝尝守活寡的滋味。
前世宋锦和秦明松相敬如宾,明面上和和美美,招人艳羡,实则背地里有苦说不出。
秦明松成亲之前就已经有了心上人,根本不愿意同宋锦圆房。
宋锦自觉占了他心上人的位置理亏,一直没强迫秦明松。
殊不知,秦明松竟偷偷将那女子养在了外面,还生下一儿一女。
宋锦七年无所出,秦明松高中进士,不管旁人怎么劝说,他始终不肯休妻另娶,还对外称糟糠之妻不下堂,让十里八乡的百姓大为称颂。
可谁又知道,她宋锦成亲七年,还是一个黄花之身?
后来,秦明松入朝为官,只带走了外室和一双儿女,反倒是她这个发妻留在了老家,美其名曰是代替夫君伺奉公婆,再次替他赚足了好名声。
如此想来,宋锦倒觉得,当个寡妇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不会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姐姐此话当真?”
宋绣有些不信宋锦会轻易将好事拱手让人。
“千真万确。”
宋锦面色坦然。
“如此,绣儿感激不尽,日后姐姐若遇到困难,尽管来找我便是。”
宋绣虚情假意地落了几滴泪,转过身离去时,脸上却浮现笑意。
她终于不用再嫁给那病秧子了,日后,她就是高官夫人,过得是锦衣玉食的日子。
至于让宋锦来找她?那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咳咳咳……”
宋绣离去以后,房中响起一阵男子的咳嗽声。
循声望去,宋锦恰好对上一双幽深凛然的眼眸。那一双瞳眸看似平静,实则暗藏锋芒,锐利如鹰。
秦驰定定望着宋锦。
须臾恍若回神,他自欺欺人地抬起手臂轻搭至额头,衣袖遮住那精致的半边脸庞,遮住了危险的双眼,连同刚才那股不好招惹的气势都尽数不见,宛如猛虎突然变成病猫,还下意识又流露出了几分病弱。
宋锦怔住。
这人的存在感……是不是有点低了?
方才在气头上,竟忘了屋里还有个人。
刚才那些话,他是否听见了?
再回想一番刚才与宋绣的对话,宋锦心头一阵庆幸。幸好没有说出重生之词,否则也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些,无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