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用手扇了扇眼前,想要散去一点臭味,这药还真的是臭,不知道自己今日是如何咽下去的,想想都泛起一阵恶心。
抬眼看到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人,无一穿着不是补丁的衣物,单看这院子也知道,这村子想必是贫穷的很,贫穷的小山村,心地淳朴的村民。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估计早就死透了吧。
白苏看着自己身上简洁干净没有补丁的衣服与脚下一双崭新的鞋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屋后树梢上的邬须鸟突然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继而张开了翅膀,绕着屋顶疾飞了三圈,发出一声长鸣,飞走了。
老村长眉头一皱,遣散了满院的村民。
邬须鸟天生有着很好的警觉性,今日异动,莫非是因为这个姑娘吗?
他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还一手掀着门帘的白苏,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后院。
做鸟兽状散了的村民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气愤的甩了门就走,碍于村长的威严又不好直接说什么,只好拿着门撒气。
篱笆上的小破门摇摇晃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远远的还能听见村民还在说着什么不详之人的话。
白苏有些疑惑,看着紧锁眉头的村长想问却又不敢出声。
日头正当午,火辣辣的在头顶上悬挂着,天空中没有一片云,也没有一点风,院里开着的五颜六色的花都被晒的耸拉下来,连空气都是热呼呼的味道,白苏感叹这茅草屋内倒是凉爽的很,丝毫没有察觉外面竟然是这毒辣的夏日。
那个黝黑的少年不知道从哪里提着一个破烂的小桶蹦了出来,打量了一下门口的白苏没有说话径直走向了井口。
他吃力的转动着井上的手柄,水桶一顿一顿的被提拉上来,少年把水哗啦一声倒满了旁边的木桶,提向了院子倒一点水又拿着竹扫悉悉刷刷的清洗着院子,白苏这才看到院子中星星点点的血渍。
看着年龄跟自己也所差无几少年,她知道这就是老村长嘴里的孙儿。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白苏撸起了袖子就拿起少年手边空了的木桶。
学起他的样子把系紧水桶的一方用力的丢下井里。
搓了搓手,这不是小事——一桩吗…
一口气没喘上来,可把白苏累坏了,小脸儿涨的通红,水桶却还在井里晃着。
顾迟牧见状把手里的竹扫一扔,赶紧过来帮忙。
“爷爷说了,你身子刚好,不能干重活的。”少年有些腼腆,说完抢了白苏手中的手柄,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到下巴上,滴答的掉在泥地里无影无踪。
这时候谁逞强不是谁傻.逼吗?
可一个连自己姓名都遗忘的人,一丝一毫的关心都被无限的放大,顾迟牧的话还是让她暖到了心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