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牧至今记得那个脸色惨白的姑娘,奄奄一息躺在河边的模样,好似一碰就会散了似的。
也不知道她的以前,到底遭受了些什么…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踢飞了脚下的一颗石子,石子咚的一声落到了河水里,只闻声一瞬间就落入河底掩了身影,河水从上流哗啦啦的冲往下游,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顾迟牧眸子淡了淡,罢了,告诉她,也是徒添她烦恼,这个小丫头,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人能比自己更了解她的善良。
他端起洗衣的盆,往家里走去。
……
四个月后,已是初春。
白苏阔别了顾迟牧后,没有过多的停留一路向南行走。
心中有方向,一路走来倒也不显的枯燥无趣,途中还落个方便,边走边多方打听须臾宫具体方位。
路途遥远,从偏远的天云国边境行到天云国最南方向,跨越了整个天云国,足足走了四个月。
须臾宫毕竟是东云大陆三宫四派之首,世人夸夸其谈,皆是赞誉,每每说起,心中满是敬仰之意。
很快白苏便从中得知须臾宫正位于天云国境内最南方向的灵阳山脉之上。
或许是地域之差,又或者是初春时节,越往南走,白苏越能感觉到气温回暖,她脱下了外面披着的破袄子,那还是她扛不住寒,花了最后的余钱,从一个穷苦人家手里换来的。
白苏穿着一身青色朴素的男式衣衫,及腰的长发被高高的束起,背后挎着蓝色的包袱,一身俭朴的男式装扮。
只是裸露在外的手指纤细,肌肤光滑如玉,特别是那双幽邃而清澈的眼眸,这身特意的装扮倒更显的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蕴意。
她伸了个懒腰,仰起头看着头上莫大的牌坊。
——上头赫然写着‘梧州城’三个大字。
她轻笑一声,总算是快到了。
入了梧州城,再往前走,就是须臾宫所处的灵阳山脉了,虽然是男式装扮,但是天黑赶路姑娘独身一人还是有些惧意,还不如索性留在繁华的城镇中落脚。
街道两边都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
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吆喝的小商贩,白苏倍感稀奇,这里停停那里看看。
街道向南北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宁静的郊区,再往南方向一直走,便是灵阳城了。
已经傍晚,但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回家的,有驾着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
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好不壮观。
而梧州城正中心之处,是一处格外显眼的楼宇,来来往往都是一些穿着奢华的男子,笑意盈盈,一看就是富人之像。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牌匾上匡着‘万花楼’三个鎏金大字,尽显奢靡。
还未天暗,就亮起了殷红的灯光,屋檐下整整齐齐的挂上了五彩的灯笼。
动听的曲乐,伴着女子的娇笑不停的从那处传出来,女子其声如黄莺般声音美妙,使人陶醉。